这是一处极大的宅院,里外人声鼎沸,各色行人来往穿梭,显得甚是忙碌。而这些人多是粗布麻衫,并非富贵之人,不过每人都在腰间缠有一块红布,并且满脸喜庆。细细看去,在这些人中也有一些穿戴较好的,正大声吆喝指挥着。原来,这些都是这家宅院中的用人或者长工帮佣。今天是本家少爷成亲之喜,因此众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了。
外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内宅卧室,一张特制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子。男子耷拉着脑袋,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正在给那男子收拾着头髻,下手轻盈,生怕牵动了男子的头发。而另一边,一件鲜红的新郎服由一个下人托着,似乎正在等着什么。终于,两个丫鬟收拾好了男子的发髻,示意一声,旁边立即上来一个壮汉小心地将男子扶起。这时,那个托着新服的下人也连忙上前,接着便是众人合力开始给新郎穿衣。而整个过程中,作为新郎的男子,低垂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一个满面笑容,另一个却是笑里带着悲伤,眼中更有泪花闪动。
“好了,大喜的日子,姐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又……”满脸笑意的妇人双手牵着另一妇人的手,轻轻抚慰着。
“我是,我是太高兴了,寿儿终于成家了……”
“你看你,快擦擦,下人还看着呢。寿儿成家立业,自有祖宗保佑,说不定成亲之后,寿儿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对,对。”落泪的妇人连忙用白绢拭去眼泪,也展露出笑容来。而另外那妇人虽然嘴上安慰着她,心里却也是叹息一声:这都是命啊!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终于将新郎官打扮妥当,将其轻轻扶到软椅上坐下。随后,留下了两个丫鬟在一旁伺候着,其余人都退了下去。两个中年妇人对丫鬟嘱咐“好好照顾少爷”之类的话后,也联袂离开了房间。
昏昏沉沉中,肖天磊猛地惊醒过来。只是这一醒,肖天磊便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异常,而且四肢没有一点劲力,就像一个无骨软人。肖天磊稍稍定了定神,勉强着抬起了头,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然而,就这一抬头,肖天磊彻底呆住了,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许多。
在肖天磊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正将自己的模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镜中的人一身红色长服,梳着古人发髻,软软地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的四肢都被红服遮掩,根本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是与自己本来面貌六七分像,此时却白如锡纸的一张脸上涂抹了些腮红,显得有些怪异。肖天磊艰难地扭动了几下脖子,终于确定,镜子里的人正是自己。
不仅如此,什么灵台紫府,什么神识法宝通通没有感应,仿佛那是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只是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肖天磊就觉得又累又疼,终于忍不住**了一声。
“少爷,您怎么呢?”
两个丫鬟听到了肖天磊的**,连忙上前询问。肖天磊没有回应她们,稍平复了一下,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肖天磊见到两个丫鬟的打扮,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只是两个丫鬟听完肖天磊的问话,一时满目惊疑。在两个小丫鬟心中,自家少爷不仅身子不行,难不成现在连脑子都坏掉了?
不过,这两个丫鬟倒是乖巧,虽然心里满是问号,嘴上仍答道:“回禀少爷,这里是褚师庄,是这龙虎镇最大的庄园呢。少爷您就是这褚师庄的少主啊。”
“那我的名字?”
两个丫鬟又是一愣。不过仍很快答道:“少爷您贵讳寿,字天佑,还有老爷请龙虎山剑仙赐下的号叫灵正。”
“龙虎山剑仙?”
“是啊。”
肖天磊心里大为吃惊。从两个丫鬟的打扮,外加屋子里的摆设,肖天磊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华夏。但这里也有龙虎山存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可称其为仙,那必然是有着超乎凡俗的能力的。而还有一点,这里的地名,正是叫龙虎镇,两者之间的关系如何尚不可知。除此之外,能够请龙虎山剑仙赐名,这褚师庄的老爷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能给我说说龙虎山剑仙的事吗?”
两个丫鬟越发奇怪了。两人照顾了这位少爷数年之久,甚至连私密之事都不避讳。若是普通人家,这样的女子就算不成主人的侍妾,也至少是个通房丫头。只是两个丫鬟年纪并不大,还不懂人伦事理,对这位从小体弱多病的少爷更多的是怜悯与心疼。可现在这位每日说话不过数句的少爷竟是一句连一句,而且还问的都是再常识不过的问题。
丫鬟看着自家少爷越发苍白的面孔,终于忍不住劝道:“少爷,吉时将到,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那些琐事,等以后再说吧。”
“现在就说!能说多少说多少!”
肖天磊声音猛地变大许多,脸上也显现出了怒意,气势与往日病怏怏的完全不同。两个丫鬟见此,心中一震,竟忽然有了一些害怕。片刻之后,其中一个丫鬟弱声应道:“是,婢子这就开始说。”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满身喜气的中年男子在外面叩门道:“少爷,吉时快到了,请出门吧。”自然地,虽然喊的是少爷,但说话对象却是那两个丫鬟。
“少爷?”一个丫鬟小心地叫了声,而另一个还在向肖天磊讲述各种事迹的也暂时息了声,有些敬畏地看着这个与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