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东北大漠的蛮族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是李玄雨一脸严肃的对周乐雅的说法。
蛮族凶残嗜血,老弱妇孺一律斩杀,——这是李玄雨一脸凝重的对李青玉说法。
总归一句话——这里很危险,赶紧的跑路吧。
在不久前,军营里战时集中的鼓声突然大起,军士们都去了大广场,在这个两军对垒的严峻时刻,也没有看见烽烟示警,怎么突然就集中了?周乐雅疑惑,想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就见李玄雨来了,堵在帐篷门口不让他出去,还跟他一脸严肃的说了蛮族的危害性。
周乐雅瞅着李玄雨好一会儿,默默的举起手里的木板:我不会走的。我是军医。
李玄雨瞪着木板,僵了僵,随即摇头,“不行!乐雅,你必须走,你要知道,朝廷一时半会的不会派兵增援,这十二城池极有可能落入蛮族的手里!”
周乐雅听了,愣了一下,朝廷不会派兵增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周乐雅不由的看向帐篷外头,那留在这里的将士们,岂不是就会白白送死??他了解张君铭,张君铭不会走,而这里的将士们也是热血男儿,忠勇之士,特别是张君铭手下的兵,张君铭不走,他们更不会走。
让他周乐雅抛下这些可爱的将士们离开?
不,他不能走。
周乐雅默默的在木板上写着:玄雨哥哥,我不会走的。
李玄雨看着,拳头攥了攥,他真恨不得能够马上打晕周乐雅,但……看了眼周乐雅肩膀上对着他虎视眈眈的火鼠滚滚,李玄雨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不说乐雅身边有这只厉害的老鼠,就说现在帐篷外头的李青玉就不会让他这么做。
而且……源少主也说了,必须是乐雅自愿走!
可是,李玄雨看着周乐雅,如果乐雅不肯离开,那源少主就要亲自前来了。现在战事紧急,而朝中几大世家还在争斗,张君铭就算拿下了于世杰这个叛徒,拿到了北疆守军的指挥权,仅凭三万守军就要抵挡蛮族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
在这个危机时刻,源少主就应该坐镇京都才是,现在却为了周乐雅来到危机重重的北疆。李玄雨看着周乐雅,周乐雅眉眼里的坚定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如此,才越加让李玄雨看到棘手,该怎么做,才能让周乐雅跟着暗卫离开?
他明白周乐雅的想法,可是,现在……就算周乐雅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啊!”李玄雨咬牙,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周乐雅听着,怔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弯了一下眉眼,低头又写了一句话:我不想做逃兵。
看着周乐雅举起的木板,李玄雨沉默了。
不想做……逃兵是吗?
*****
此时在军营的练兵场上,张君铭押着于世杰站在高台上,大声嘶吼着,“……我张君铭言尽于此!愿与我死守大夏北门的,留下!家中有妻儿牵挂无法留下的,我张君铭也绝不强求!”
张君铭大声嘶吼过后,下方站着的军士们都悄悄的骚动起来,有人无措的四处张望,有人茫然的看来看去,而张君铭就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沉默的,那于世杰不停的挣扎着,但只换来,张君铭的近卫兵的重拳击打。
一炷香过去了。
张君铭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下方的军士们已经站成了对立的两方,一方是挺直背脊脸色疲惫憔悴,但双眼依然炯炯有神,一方却是有些畏畏缩缩,眼圈微红的,紧紧捏着拳头。
张君铭微微点头,对此等状况,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挥手,他的近卫兵上前,大声的说着饷银的发放和离开的期限,随后,那已经决定离开的将士们就一个一个蹒跚着脚步离开了练兵场。
张君铭看着下方沉默不语站着的决定留下的将士,张君铭心里暗自点头,在这些留下的将士们里就有他手下的兵!很好,他的兵果然是好样的!
“愿与诸君共生死!”张君铭举起他手里的战枪,厉声喊着。
“共生死!”
“共生死!”
……
起起伏伏的吼声最后汇集为一句——“共生死!”
李青玉双手环胸站在周乐雅的帐篷门口,听着练兵场那里传来的一声一声的“共生死”,李青玉深吸一口气,心里翻涌着激荡,恨不得此刻就能纵马疾驰,杀蛮族,保边疆!
李玄雨走出帐篷,看了眼练兵场的方向,握了握拳头,边疆的将士们为了守卫大夏朝的东北大门户,浴血奋战,明知道对方二十万大军,此举不过是以卵击石,但却依然留下!而反观京都的那些所谓大世家,所谓六阁,到这个时候,只想着怎么捞取好处,还在勾心斗角!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世家的利益,他们的眼里还有这大夏朝吗?!
思及此,李玄雨深吸一口气,想到源少主在桃源社的第一次聚会上所说的话——不破不立。
对,不破不立!
这腐朽的大夏朝如果想要获得新生的话,就真的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听见了没有?”突兀的,李青玉开口了。
李玄雨一愣,随即心底欣喜,这还是这几日来青玉第一次开口跟他主动说话。
“青玉……”李玄雨忍不住柔声的轻唤。
“我和乐雅都不会走的。虽然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谋士,乐雅只是一个军医,但是我们都不会走,乐雅不想当逃兵,我也不想。男儿当建功立业,马革裹尸还。玄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