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参天的古树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林中显得有些阴森,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楚子晳取出弓箭搭好,随时准备攻击。“四弟 ,你也在此处啊。”楚轩骑马越过几丛灌木过来,楚子晳收起弓箭,有些惊讶的望着看样子根本没打算用弓箭的楚轩:“大哥为何还不去寻猎物?”
“大哥已参加秋狩多次,拿过魁首不少,亦无甚争强好胜之心,顺其自然吧,我倒是有很多机会受父皇提点,其他才俊却机会甚少,多多让他们表现一下,选出真正的人才,也是对社稷有益的。”楚轩勒了勒马停了下来,“方才我来之时见灌丛中白色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也不知是不是银狐,只信马而来,没有追踪。四弟你初次参加秋狩,身手更是皇室子弟中最好的,父皇对你甚为看重,而你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为此父皇也多次询问皇后娘娘,大哥在这里也是私下说与你听,只希望你今次秋狩能够争个魁首。”
楚子晳暗暗吃惊,父皇常询问母后,莫不是怀疑母后故意教她如此吧,当初入宫,她只一味低调行事,处处不冒头,只求被当做无足轻重之人,没想到父皇还是如此重视。多年来父皇与母后似有难解的结,他偶尔问起母后,母后却从来也不愿提起,大哥说是询问,恐怕是质问罢,毕竟父皇再怎么宠爱母后,也不会容许她一直如此教导他——一个骄傲的帝王所看重的儿子,事关母后,今后恐怕不可再如此藏躲了。“谢谢大哥相告,我这就去看看,密林之中,大哥要小心啊。”“去吧,大哥也去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小的猎物,你也小心。”楚子晳扯扯缰绳朝楚轩来的方向去了。
越往深处走,树林越发茂密,光线也越发黯淡,途中甚为安静,竟然一只野兽也没见到,不知是什么缘故,马蹄踏在堆得厚厚的正在腐朽的树叶上,带出一阵湿气。楚子晳抬头看看,外面天色昏暗,恐怕已近酉时,便下了马,在一旁的树上像先前那样用箭头留了个记号,回身在马儿的褡裢袋里摸出点干粮,四下打量着,何处可找到个像样的山洞,以夜宿一晚。楚子晳忽的顿住,屏息凝神,前方隐隐有响动,似乎还混杂了动物的嘶鸣,楚子晳背着弓箭,运用轻功悄无声息的向声音的源头靠近,天色越来越暗,在声音越来越近之时,却戛然而止。
楚子晳前方一个极深捕兽坑赫然在目,声音似乎就是在此处传出来的,却因天色太暗,打了火折子也看不清是何物在坑底,贸然跃下恐有危险。于是回到魅影旁,取出对付走兽的绊兽索,将一侧捆在坑边的树干上,另一侧丢入坑内,从怀中抽出短刀,顺着绳索缓缓滑了下去,滑了约莫三丈,楚子晳掏出父皇临行前赏赐的夜明珠,顺着幽幽的绿光,只见一只全身雪白,和小狗差不多大的狐狸伏在一个人影前,后腿蹬地,张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似乎是怕楚子晳伤害身后的人。楚子晳见这小狐狸甚有灵性,于是收起短刀,让自己显得没有攻击性,试探的上前一步,小白狐见她似乎没有伤害的意思,便放松下来,收起獠牙,轻轻呜咽,似是求救。
楚子晳见它放松,几步上前来到人影前蹲下,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静静躺着,全身被笼罩在一张银色的网中,小腿处已被染红,衣裙上沾着不少草叶,看来是不慎摔入这捕兽坑,已经晕了过去,楚子晳拉了拉网,似乎不是寻常材质,便取出腰侧的紫金扇展开,微积内力,轻喝一声,划向银网,居然只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痕迹,楚子晳有些惊愕,这网还真不是寻常物件,便使足内力一割,网终于开了一条口子。楚子晳动作轻柔的扶起女子,小声唤了一声:“姑娘,姑娘。”女子峨眉微蹙,有痛苦之色,却并未醒来,白皙的皮肤的夜明灯的绿光下显得有些病态,或许是在地上躺了太久,受寒气侵扰,嘴唇轻轻抿着有些发青,看起来脆弱无比,竟有一碰即碎之感。楚子晳赶紧脱下黑色的外袍,将女子裹在衣内,取下她周身材质特别的银网,别在腰侧,手臂扶住女子的腰,女子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幽幽的香气袭来,直走到绳索旁,小白狐见状急忙跃上楚子晳肩头。楚子晳顿觉好笑:“小东西,还怕我丢了你不成。”说罢右手一拽绳子,脚底瞪着坑壁运着轻功直向坑顶。
来到坑外楚子晳赶紧抱起白衣女子到一旁的大树上靠着,微微运气给女子祛除身上的湿寒之气。运气之时竟发现这女子无丝毫武功,怎会只身一人来着深林之中,正疑惑之时,女子缓缓睁开眼来,墨色的眸子干净无比,看见半抱着自己的楚子晳露出小鹿一般的受惊神色。楚子晳有些尴尬的笑笑,松开送气的手:“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方才见你受寒,运气帮你祛除湿寒之气,并无它意。”女子紧张的神色这才松了下来,好似完全相信了,却没有言语,楚子晳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在皇宫中也有多年,虽有大哥三姐等人的照顾,可是到底也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哪来什么信任可言,而眼前的女子竟仅凭自己一句话就相信了自己。
“姑娘为何孤身一人来到深林之中呢?可有人同行?又是如何落入这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