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牵头举办这场酒宴的正是赵知州,一年前楚子皙就是在他的府前撞见了迷晕了叶紫宸形迹可疑的几人,之后命人去查了赵玉树此人,却发现这人并非好色之徒,反而为人正直,清廉倒是算不上,这江南富庶之地,恐怕是找不出个官员不趁着官职之便捞上几笔的,再者上下打通关系,管理各行龙头也是需要些花费的,若是想要做些实事,也须得懂得着官场的规矩,这赵知州正是这样明白规矩之人,贪而不腐,对百姓之事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因此在江南一带还是官声极好的,那几个假扮的因此楚子皙便认定那日的事应是巧合。这赵知州今日初见叶紫宸也并无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连声称赞王妃好气质,全然是寻常的恭维话,若是事情与他有关他定然不会如此冷静,楚子皙心里便更笃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几人领着楚子皙二人一路上了画舫顶层包厢,偌大的包厢里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满面笑意迎着楚子皙叶紫宸二人上座,楚子皙淡淡一笑让大家坐下,丝毫没有王爷架子,加上举止儒雅,谈吐间又十分温和,跟在军营中操练时的严厉苛刻全然不同,让有些许紧张的气氛平缓下来。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楚子皙像平常那样在桌上挑挑拣拣选出些叶紫宸爱吃的菜夹到她碗中,嘴上却也没闲着,随和的与众人闲聊着,大家都在各自讲着听得的奇闻逸事,这时一个面色黝黑,大腹便便的商人粗声道:"你们说的这些都不算得稀奇,前几日我听说乐羽县抓了一批人,皆是问斩的重罪,你们可知是如何?"说罢面上一幅神秘模样,眼中有得意之色,似乎在说你们绝对猜不到。席上众人都来了兴趣,"哦?如此大案为何我从未听闻?"那黑脸商人端起酒杯抿了口卖了个小关子:"此事事关许多女子清白,自是被悄悄处置了的。我也是在衙门有个当班的侄儿才知晓此事。"众人已有些急切,席上一人笑骂道:"我说周黑面你倒是说呀,这是要急死人还是怎的。"
黑脸商人使分爽朗的哈哈一笑,也不计较那人唤自己黑面,开始说起来:"乐安县有一个叫翟昊的人,这个翟昊是个易容高手,门下收了许多弟子,皆是男子,却叫他们扮作女人,还教授这些男子女红,待到众弟子出师,就招收想要习手工的女子,白日里教授女子手工活,夜间须得在作坊住下,这些男弟子便趁机下了mí_yào,在夜间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那翟昊的易容术当真惑人,这些女子皆以为在作坊中只有女子,毫无戒心,就算第二日察觉有些不对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作坊开了半年之久也无人发现异样,不知糟踏了多少良家妇女。"这时席上一长相儒雅的年轻人,该是哪家公子,满面惊愕:"竟有此等事!?"那黑脸商人摇摇手示意年轻人莫急,接着说:"这个作坊被发现的缘故更奇,那翟昊手下一名弟子名曰桑冲,看上了一个官家女子,竟色胆包天专到那女子府上去行骗,却不想易容之后容貌清秀,叫那官家长子看上了,那长子也是个浪荡惯了的,夜间竟潜入桑冲卧房想要用强,却撞破了桑冲男儿身,这才牵出这些事来,事发后,那些送过妻女去作坊的家户皆被气得不轻,作坊中行骗之人也被抓住即刻请了重罪,只是那翟昊却是有些本事,衙门派了好几队人合围了作坊,却叫那翟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了,听说轻功十分了得。"楚子皙蹙了蹙眉,轻功了得?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这时众人早憋得难受,高声议论起来,"这等良心败坏之人,斩首真是便宜了他们,祸害女子一生啊,他们如何偿得起,照我说就该凌迟了才好。"大家也都义愤填膺,纷纷点头赞同,这时坐在赵玉树边上一名清瘦的青年道:"这阴阳相生相克,必有其道理,若是阴阳不分必然生乱,这男作女子女作男子之事我也时有听闻,却没一个不是别有用心的,若非谋财便是谋色,如今这等事更是明证。"楚子皙背挺得笔直,有些发僵,脸上笑容掩去了不悦,伸手到桌子下轻轻握住叶紫宸的手,用拇指摩挲几下叶紫宸细腻的手背,像是在寻找依托,叶紫宸手有些凉意,此处说是包厢,却是整个开放的楼层,并无窗户,视野极好,江风也很大,初夏的夜间本就没有什么暑气,也难怪叶紫宸手这么凉,楚子皙关切的问:"宸儿,这风吹着可觉得冷?若是太凉我们就会早些回了"叶紫宸确实有些发冷,却不是这江风引得,连日来耗费灵气许多,恐怕是有些虚弱了,却也不想楚子皙多想,只是摇摇头。
此时席间另一人又顺着这阴阳之说道:"阴阳协调乃是正道,真不知道当下是怎么了,除去这为非作歹的不说,男有断袖,女有对食,当真是有悖伦常。如此一来香火断了后继无人,既对不起祖先又无人养老送终,终是落个凄凉下场,这便是乱了阴阳的报应了。"叶紫宸听席间说得越来越过火,忍不住有些担忧的看着楚子皙,楚子皙依旧笑而不语,手还是与叶紫宸扣在一处,没流露出半点情绪,叶紫宸轻叹一声,早就看见了楚子皙另一只手放在膝头握成了拳,其他人只看得见桌面之上自然是察觉不到楚子皙的异样,众人说了半天,见王爷一直干坐着未发话顿觉失礼,道:"王爷您怎么看?"
楚子皙看了一眼众人道:"至于这件奇事,案犯自是该严惩,无庸置疑,这污人清白的邪事,半点不可纵容,方可正法纪。但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