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河把药材搁回了抽屉里扶着腰站了起来,清悦见事了,无意逗留,转身就要走,穆天河见状脱口而出:"且慢!"清悦微侧头皱着眉:"还有事吗?"穆天河轻咳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习过什么特别的功夫?"清悦回转身来,红袍映得穆天河瞳仁中一片艳色,直接了当道:"你指什么?"穆天河将手中抽屉搁在了称药的石台上,垂头看了一眼清悦洁白娇小的赤足,"这些日子我替你诊脉,你体质阴寒,本应气血不畅,但你体内气息却畅行无阻,楚子皙那家伙说你终年赤足,我猜测该是修了武功的缘故。"清悦并未正面答话,不解的看着穆天河:"修与不修有何重要干系么?"穆天河心想确实也与我没什么关系,伸出手挠了挠头,认真道:"你体内气息虽畅,但体质本身极寒,今日这么热的天儿,方才,方才靠在你身上亦是凉的,长此以往,身体必亏,你若真是修的什么短命功夫,早些别练了罢。我今日给你熬了四逆汤,可祛寒,但效力于你来说太弱,待会着人给你送去,明日我找齐了药材再熬其他药给你调养,眼下这般调理还可恢复,若是日子久了再想弥补可就难了。"清悦狐疑的瞧了穆天河一眼:"这些时日来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穆天河大大咧咧回道:"噢?何事?"丝毫没听出来是就要被揶揄了。"早听闻灵医穆天河生性傲慢,并非什么救死扶伤的大善人,不仅鲜有出手,还曾放出话说\寻常医者医治伤病已是尽了善责,生死轮回乃是天道,重症难愈与吾何干,纵然吾可逆天,亦只择有趣者医治\,我是想知道,如此冷血之人,觉得我哪里有趣了?连祛寒这等事也要劳烦灵医出手。"清悦一番话语气不轻不重,学着穆天河腔调说了一通,仿佛局外之人,心中却有微妙的变化,这些时日自己本就心事重重,一看见穆天河便想起楚子皙与自己的对话,心思更沉了几分,因而总是难有好脸色,对杞洛还好些,但凡见到穆天河那张脸不知怎的就想损上几句,可穆天河却大度得很,半点没计较,依旧整日与杞洛扎在一处炮制解药,清悦亦是看在心里,只是嘴上刁难刁难,并无敌意。
穆天河一听自己当初豪气冲天的话有些蔫儿了,单手抱起药屉开始爬梯子,正好避过清悦询问的目光,低声嘀咕道:"本灵医最近心情不错,顺道就做做善人。"清悦站在地面并未听清穆天河在唠叨些什么,问道:"你说什么?"穆天河将抽屉塞回了百子柜,拍拍手一幅大功告成的模样,长出口气,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声音忽然稳了不少,语气也不如先前那般弱,退下梯子转身理了理下襟,站直了身子垂头望着清悦琥珀色的眼睛,气定神闲道:"我方才说,我就是对你感兴趣,如何?"目光炯炯,有若初旭,整个人威势渐起,生出邪气。
我就是对你感兴趣,如何?我好奇,你为何日日吟唱越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