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宸纤纤玉指相交叠在一处,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眼神在这两人身上巡了一遭,也摸不透楚子皙意思,楚子皙向来神神秘密,叶紫宸性子淡,并不急切,要知道的总会知道。楚子皙神情狡黠中透着得意,故意朝着叶紫宸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忽闪几下,眸子乌黑发亮,活泼生动,分明就是女儿家的姿态。叶紫宸最见不得楚子皙这顽皮模样,再低落的情绪也会被逗乐,青楼楚馆,自古是文人骚客青睐之所,若说丝毫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因着身份的重重限制,叶紫宸还从未想过自己真能去青楼瞧一瞧,一国帝姬说到底不过也是少女,猎奇之心总是有的,况且还有楚子皙陪着也无甚不放心,再者,若是楚子皙一个人去了那更加不放心,想一想勾起嘴角点头答应了。楚子皙将帖子叠好,回了穆天河一句:"怎么不可了?看吧,宸儿都答应了。"穆天河一脸不解的的看向叶紫宸,叶紫宸勾勾唇角垂首又悠然喝起了茶,显然是不打算给穆天河什么交待,穆天河这边受挫,一拍茶几愤然道,"不可,就是不可!"楚子皙看她气急败坏正待再讥笑她两句,听到穆天河这后半句话却已哭笑不得。
穆天河说的不是其他,而是句:"不可,我也要去!"
永安城华灯初上,正是诗中常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机,街头巷尾男男女女,有一见如故亦有两小无猜,相携相伴在满街各式灯笼中游赏。花影楼前,也应景儿的挂了两串红绸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晃动,今日正是纪晗烟初次献艺的日子,门外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正在大吵大闹着要进去,若不是有请帖的人才可入内,这一日慕名而来的人恐怕早就踏破了门槛。楚子皙交了帖,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将三人领进了前院,前院中小桥流水,回廊假山,荷塘垂柳,极尽雅趣。
再穿过一道门,又是一个更开阔些的庭院,院中一座高约六七丈丈的五层飞檐攒尖顶的楼阁拔地而起,看那精雕过的半盖石圆木支柱和砌得齐齐整整的台基便知此处定然不是一般人消遣得起的。叶紫宸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向楚子皙身边靠了靠,楚子皙微微一笑牵了叶紫宸的手,领路少年见眼前两位眉目如画的白衣公子十指相扣,眼神一动并未失态,十分有涵养的侧过身,低垂着眼帘,自顾自继续带路,这青楼中什么人没有,最好的应对之法便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