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月没有想到于海棠的观察力会那么敏锐,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没有理由。
毕竟她昨天晚上跟杨为民睡在一块,确实没有回家。对啊,我为什么要给她解释呢!
反正再等一个月,杨为民就是我的男朋友了。昨天晚上,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杨为民已经承诺了,到时候他就会找关系,把于海棠从播音员的位置上赶下去。
自己再也不用看于海棠的脸色了。想到这里,周红月扬起下巴,甩了甩头发,鼻孔冲天‘哼’了一声,再也不理会于海棠,坐到座位上拿起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周红月的态度让于海棠感到有些奇怪,在往日只要是于海棠招呼周红月,周红月哪怕是在忙着,也会和颜悦色的回她的话。
难道周红月攀上高枝了?于海棠联想到周红月走路的姿态,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
这想法一旦出现,就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海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红月虽然在她面前老老实实的,但是每次看向播音设备时候的那副贪婪样子,却瞒不过于海棠。
于海棠也听其他同事提起过周红月跟外面不少男同志有不正当的关系。
看来自己要小心一点了于海棠从初中毕业就开始工作,对人心有着清晰的认知。
有些人平日里姐长姐短的喊着你,说不定转身就会捅你一刀。这样想着,于海棠更加认真的工作起来。
播音员在别人看来,整天坐在那里,对着话筒说话,应该很清闲。实际上却是一个费心费力的工作,在广播的时候,要做到激情康慨,咬字清晰,节奏得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ν
每次念完稿子,于海棠都会口干舌燥的,今天也不例外。
“好了,各位工人同志,今天的广播到这里就结束了,祝愿大家在工作中顺心如意”
“啪嗒”按灭开关,于海棠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搪瓷缸子,拎起旁边铁壳热水瓶。
热水瓶比预想的要轻一些,于海棠摇了摇,拔开塞子,发现里面的热水只能淹没瓶底。
这年代的自来水净化技术水平低,烧开的自来水里有很多水垢。水垢沉淀在热水瓶底部,是不能饮用的。
在以往,打开水是周红月的工作,今天嘛于海棠看看抱着闲书的周红月,摇了摇头,这女人今天是指望不上了。
她只能站起身,拎着热水瓶,推开门往位于食堂左侧的热水房走去。刚出了办公楼,感受到铺面的寒风,于海棠拢了拢衣领,让棉袄的领子遮住面颊,感受到一丝暖意,这才大踏步的踏入寒风中。
这会是上班时间,工人都在车间里忙碌着,来热水房打水的都是坐办公室的,人并不是很多。
于海棠算得上是轧钢厂的名人,不时有人跟她打招呼,笑着回了两句,把热水瓶放在热水龙头下。
“咕噜咕噜”片刻的功夫,热水瓶内的热水就溢到了瓶口,于海棠拎起热水瓶,把瓶口的水倒在外面的水沟里,这样可以倒掉一些漂浮物。
盖上盖子,于海棠拎着热水瓶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转过拐角的大树,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于海棠面前。
看到来人,于海棠本来欢快的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为民,你干什么!”只见杨为民手里捧着两支粉红色的腊梅花,拦在了她跟前。
杨为民见于海棠生气,嘿嘿嘿的讪笑两声,伸手把腊梅花递到于海棠跟前:“最美丽的花儿,送给最美丽的你,海棠,你就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女孩,你就嫁给我吧,让我们在革命的道路上相互扶持,为祖国的建设作出卓越贡献。”这已经是杨为民第21次向于海棠求亲了,求亲的招数也都是五花八门,有的时候是拎着一袋,有的时候是奉上一本红皮的书籍,这一次杨为民是下了大本钱,特意跑到距离轧钢厂十多里的人民公园中,趁着公园的管理员大爷不注意,折了两支腊梅花。
如此美艳的花朵,如此诚挚的语言,如此浪漫的场景,杨为民觉得这次稳了!
只是他一直期待的我同意并没有来到,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散发着白色热气的开水。
我擦杨为民眼疾手快,脸上的浓情蜜意被恐惧代替,他丢下腊梅花,往左侧步紧急躲闪。
可惜的是,为时已晚,手背上还是被开水洒到了。
“哎吆!嘶”杨为民捂住手,疼得直吸熘嘴,待疼痛稍稍缓解后,放开手,发现手背已经被烫红了。
可以预计,也许过不了多久,手背上就会蜕一层皮。如果被热水泼中面部,那不就毁容了?
杨为民忍不住有点后怕,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指着于海棠骂道:“你神经病啊!就算是你不答应我的求婚,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我神经病?呵呵,杨为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丑事,自己不知道?”于海棠银牙紧咬,眼睛瞪大瞪圆,似乎是想把杨为民生吞活剥了。
也是,于海棠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中的模范,无论是学习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是无数女孩羡慕的对象。
现在杨为民竟然敢噼腿,她实在是不能忍。
“丑事?什么丑事?”杨为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气势突然低了一大截。
“杨为民,你敢做不敢认,还是不是个男人?”于海棠感觉到杨为民现在就是一坨臭狗屎,跟杨为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