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老太太将老爹搬了出来,孙玉厚虽然不愿意,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当年他老爹去世的时候,他当着老爹的面保证过,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孙玉亭。
“娘,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就陪孙玉亭到县城里面走一趟。”
见孙玉厚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孙玉亭当时就来了精神,压根就不给孙玉厚反悔的机会,就要带着他往县城里。
只是这年月到县城需要路条,孙玉亭身为扶贫办主任,有资格自己开路条,这倒是不算难事。
为难的是,从这里到县城有几十里,要是靠双腿走的话,即使走到了,也会累个半死。
另外这次县城之行,要是顺利的话,他还能够将贺凤英带回来,要是没有一辆牛车的话,实在是不方便。
“哥,你放心,我跟村里的畜牧员田五是老朋友了,只要我去说一下,他肯定会将牛车借给我们!”
两人出了窑洞,孙玉亭带着孙玉厚走到位于村西头的田五家里。
田五家跟别的社员家不一样,除了两间窑洞外,还有一个大院子,足有一般社员家院子两个大,所以村里就在他的院子里盖上了牲口棚,平日里村子里唯一的那头大黄牛,就养在棚子里。
孙玉亭自认为不用把自己当成外人,推开门就进去了,递给田五一根烟,弓着身子说道:“田五兄弟,我今天有事儿想要到县城里,能不能将牛车借给我!”
田五放下装满桔梗的簸箕,顺手接过烟,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是孙主任啊,不好意思哈,按照公社里面的规定,咱们公社里的牛车,只能用来运输公社里的物资,不能做私事,要是都跟你一样,来借牛车,那咱们公社的这头老黄牛,早就该累死了。”
听到这话,孙玉亭皱起了眉头:“田五,你什么意思啊,平日里田福堂和金俊山他们来借牛车,你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现在轮到我了,你反倒在这里推三阻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好歹你是村委会的成员。”
田五上下打量孙玉亭,不屑的摇摇头:“孙玉亭,就你也算村委会成员,你可得了吧你!”
“你”孙玉亭当时就想发火,但是他清楚田五是田福堂的亲信,也只能将火气压抑下来。
但是要是就这么离开,孙玉亭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就站在那里磨磨唧唧。
田五有些厌烦了,冲着孙玉亭吼道:“孙玉亭,你赶紧滚蛋,别影响老子喂牲口。”
孙玉亭这会真想挥起拳头,狠狠的给田五一拳头,这些年来,他自认为也帮田五办了不少事,特别是前年发放救济粮的时候,田五家里人口多,孙玉亭还多给了田五一些。
没想到这孙子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只是一想到田福堂,孙玉亭就有点害怕,只要咬咬牙大步出了院子。
此时孙玉厚还等在外面,等着乘坐牛车到县城里,看到孙玉亭一个人走出来了,疑惑道:“玉亭,怎么回事,牛车呢?”
“哎呀,哥,你可能不知道,田五那家伙喂牛的手艺太臭了,这两天老黄牛有些跑肚拉稀,在这种情况下,倒也能送咱们去现场,田五已经准备去套车了,却又被我拦着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思想觉悟一向很高,哪里忍心为了自己的事情,影响到村子里的生产呢!”
孙玉亭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孙玉厚却不相信。
“不应该啊,今天上午我还碰到田五拉着老黄牛在村东头吃草,老黄牛看上去一切正常啊。”
说着话,孙玉厚转身进到了院子里。
片刻之后,他就将那辆黄牛车赶出来了。
看到黄牛车,一向脸皮厚的孙玉亭这会小脸也红扑扑的,他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孙玉厚怜悯的看看自己这个弟弟。
他之所以能够借到牛车,原因很简单,田五的大儿子就在砖窑厂里工作。
按理说,孙玉亭是村委的领导,田五无论如何都要给他这个面子。
只可惜,田家的人都没有将孙玉亭当成村干部。
当然,孙玉厚清楚孙玉亭不是那种听劝的人,只想着赶紧将贺凤英带回来,然后回到砖窑厂。
所以也没有劝说孙玉亭。
“走吧!”
“啊好好”
就这么着,两人乘坐着黄牛车,晃悠着往县城走去。
一路上,孙玉亭因为受到了打击,也没有心情说话。
另外一边。
贺凤英在县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贺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贺凤英是最小的一个,按理说应该是最受宠的,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何家是工人家庭,老贺夫妇在解放前,就在县城里的火柴厂工作,等到解放后,火柴厂变成了国营工厂,他们也成了正式职工。这年月工人的地位很高,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会高看一眼。
所以,老贺夫妇也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女儿也成为工人,吃上公家粮食。
贺凤英和三个哥哥和姐姐都实现了老贺夫妇的目标,都读到了初中毕业分配到了工厂里面,其中贺家老大还因为工作出色,被被提拔为了车间小组长,而贺家老二因为身体健壮,刚进工厂,就被工厂保卫科挑选为保卫干事,就算是最平庸的贺家老三,也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