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贺夫妇跟校长是老相识,贺凤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所以很快就被学校除名了。
从此之后,贺凤英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整天在县城的街头,跟那些青皮胡混。
几年后,贺凤英到了婚嫁的年纪,已经伤透了心的老贺夫妇依然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想方设法,给她说了一个人家。
男方也是个工人,为人老实勤奋,家庭条件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身高太低了,只有一米六左右。
不过考虑到贺凤英以前的那些劣迹,男方能看上贺凤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老贺夫妇对这件婚事很满意,也很上心,当时就把贺凤英带了回来,结果贺贺凤英却看不上男方。
倒不是那个男人個头低矮,也不是那个男人家里穷,更不是那个男人出身不好,而是因为那个男人表现得实在是太木讷了。
两人已经见了四五面,还在县城里唯一的国营饭店里吃过两次饭,那男人竟然连她的手都不敢拉。
这样的男人也太没情调了,等到结了婚后,生活上肯定没有意思。
于是,贺凤英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个男人,继续跟街头上那些男人鬼混。
老贺夫妇本来对这件婚事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只要贺凤英嫁过去,以后就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了。
为了这件婚事,他们费尽了脸面,还请了一位重量级的美人,却得到了这个结果,老两口因此还被气病了。
自从病好之后,就对贺凤英不管不问了。
贺凤英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快乐的,每天在街头鬼混,可是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那些青皮们也开始嫌弃她了。
贺凤英这时候才开始找个老实人嫁了,可是她当时已经二十五六岁了,算是老姑娘了,再加上名声不好,还没有正式工作,压根就没有人娶她。
这个时候贺凤英才开始着急起来,这时候孙玉亭正好赶着牛车到县城里面拉救济粮,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贺凤英。
孙玉亭虽然是农村人,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是他好歹是村干部,并且以前也当过工厂,在大城市里工作过,比一般的社员好多了。
所以贺凤英在跟孙玉亭接触过几次后,就跟孙玉亭钻了路边的麦秸垛。
事毕之后,孙玉亭当时就表示要娶贺凤英当媳妇儿,贺凤英一口气答应下来,并要求孙玉亭带上礼物到贺家提亲。
孙玉亭就是个穷光蛋,哪里有钱买礼物啊,实在是没办法,孙玉厚把家里仅有的十斤粮食拿给了孙玉亭当做礼物。
十斤粮食对于农村提亲已经足够了,要是遇到那些穷点的家庭,说不定还会配送两斤给闺女,让小两口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至于饿肚子。
但是贺家可是县城里的人家,一家人都是吃公家粮食的,穿的是正儿八经的工装,甚至老贺还有一辆二手的二八大杠。
这样的人家,只提粮食上门,那不是纯纯的打人家的脸吗?
虽然贺凤英不正经混,毕竟是贺家的闺女,在从贺凤英那里得知有人要上门提亲之后,老贺夫妇也显得很高兴,这个不正经混的闺女,终于有人接手了!
而贺凤英的哥哥嫂子也都请假回来了,一家人在家里坐得整整齐齐的,等着孙玉亭上门。
当看到孙玉亭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时候,一家人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再看到所谓的提亲礼物,就是十斤粮食,一家人再也坐不住了。
只不过碍于贺凤英的名字,才没有当时就把孙玉亭撵出去,老贺当时暗暗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个女婿虽然穷,但是只要正经干,结婚之后,好好对待贺凤英。
等两人结了婚之后,老贺想办法给两人在县城里谋取一份临时工的职务,慢慢的日子也能过得红火起来。
所以老贺用眼神示意贺凤英的哥哥和嫂嫂不要发作,要多一点耐心,而他自己则站起身亲自给孙玉亭倒了茶水。
老贺将茶水递到孙玉亭跟前,孙玉亭竟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老贺当时就火气上涌,不过为了女儿,他还是忍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名孙玉亭,小名玉亭,字号是亭子。”孙玉亭拿出了经常在开会时逗别人发笑的那套子。
老贺隐晦的皱皱眉头:“你是社员?”
“哎要,大叔,你怎么能狗眼看人低呢!”孙玉亭说着话,大大咧咧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巴里,划着火柴点上。
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家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事,有客人上门了,竟然也不知道递烟,亏还是县城里的工人呢!连一般的老农民都不如!”
听到这话,贺家大哥大嫂当时就气得浑身直哆嗦,贺家大娘也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老贺压住心中的火气,依然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急,然后才接着说道:“那你既然不是社员,又身穿老农民的服装,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噗嗤,孙玉亭笑出声来,整了整衣领子,双手撑在桌子上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你啊,真是眼睛有问题,我既然不是社员,那肯定就是村干部了。”
此话一出,贺家的大哥和贺家的大嫂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孙玉亭觉得被鄙视了,拍着桌子大声说道:“老贺伱别看不起人,我可是双水村的扶贫主任,统管全村的扶贫工作。每次上面来了救济粮,都归我发放。你别看我不是一把手,权力比一把手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