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仓情况稳定下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了。
凌薇紧张问:“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脸色很凝重,语重心长道:“我不是说了吗?病人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再受刺激的话,就算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
凌薇双手紧紧地绞着衣摆。
见她不说话,医生又继续道:“他的心梗是急性的,这种情况一般是急火攻心引起!如果想要他快点恢复,就必须得照顾到他的情绪,不能再让他生气。一般急性病来得快去的也快,是最好恢复的。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心,只要把他情绪稳定住就可以了。”
凌薇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不说话,脑海里却回荡着医生的话。
不能生气。
不能生气。
父亲一点儿都不能生气。
如果生气就会没命。
那她怎么办?
真的听他的话,嫁给沈哲行?
王兰趁这个机会道:“医生,如果没有人惹他生气,他的病是不是就会很快好?”
医生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病人是由于怒火攻心而引起的急性心梗,如果让他心情保持舒畅,不要再生气,是有助于他恢复的。”
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王兰得意的看向凌薇。
“你听见了吧!你爸就是被你气进医院的!如果你不想他好,那就继续气他。”
凌薇眼眶通红,眼泪委屈的在里面打转,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疼的她不能呼吸。
叮嘱完注意事项后,医生走了。
凌薇伤心地站在床边,默默落泪。
王兰没有再骂她,只是喋喋不休道:“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我们重要还是那个野男人重要,为了他,气死你爸值不值得。”
“你就当我求求你,为了你爸,和那个野男人分手!我和你爸活了四十几年,看人比你准,你嫁给哲行,一定会幸福的!我和你爸也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凌薇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既然不答应,也不再和他们争论。
她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却也怕因为自己再把父亲气出个好歹来。
她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默默的做事。
倒水给凌仓擦手擦脸。
再给凌仓喂药。
又给凌仓喂吃的。
她无声的抗议着,告诉他们自己的态度。
王兰和凌仓被她这个样子气得半死。
以前觉得这个女儿挺乖巧懂事听话的,高中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半工半读,到了大学后,更是没有用过他们一分钱。
后来也听他们的话,和沈哲行订婚了。
可是现在却变得这么倔,比驴还倔。
怎么说都不听。
凌仓趁她给自己喂饭时,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了很多话,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薇薇啊,你听爸的话,和那个男人断了,爸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哲行多好啊!刚才那个医生,就是他替我找的专家,你的男朋友呢?到现在连面都没露,他能给我们什么呀?”
“我连我这个极有可能成为他岳父的长辈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呢!”
“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也希望你以后过得比我们幸福。”
对比王兰,他声音要温和得多,有耐心得多。
可是凌薇还是不吭声,就那样低着头,连表情都不给他看。
凌仓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所以没有再说什么,等她自己去慢慢想通。
凌薇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都留在医院里照顾凌仓。
王兰不放心,把儿子交托给朋友照顾,也留在医院里照顾他。
沈哲行每天早上准时过来报道,一直呆到下午才走。
他陪着凌仓说话,为凌仓的病鞍前马后,找医生,找专家,导致凌仓和王兰更加喜欢他。
华可馨几天没有看到她,担心的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不想让可馨担心,便以家里有事为由搪塞过去。
没有凌薇顶嘴,凌仓恢复得很快。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凌仓和沈哲行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一句:“哲行啊,下个月初五就是薇薇的生日,你们两个人把证领了吧!”
凌薇正在削苹果,听见他这话,刀一歪,狠狠地花在左手大拇指上,登时鲜血直流,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沈哲行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她的血已经染红半个苹果,马上起身把她拉到水龙头下面冲水。
“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薇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想抽回手,却发现他力气很大。
“别任性!先把伤口处理了。”
凌薇这才乖乖的不动了。
沈哲行发现她的伤口血越冲越多,直接拉着她去护士站处理。
护士给她用碘伏消毒,然后用无菌纱布包扎好。
回病房的路上,沈哲行关心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还好!”
凌薇回应的不咸不淡。
她也不是和沈哲行客套,是真的不觉得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父亲那句领证上面。
怎么突然就要她去领证呢?
他们两个人不是在聊象棋么?这话题跳跃度也太大了。
两个人回到病房后,凌仓忙问:“怎么样?没事吧?我刚才看到流了好多血?”
凌薇还是摇头:“没事,不疼!”
凌仓看了她的手一眼,发现也确实没多大点儿事,只是削苹果削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