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伯伢,柳顺回来时脸色并不好,柳老五抽着旱烟也沉默不语,“这事你看怎么办?”柳老五说,“那是你儿子,我烦了我儿子的事,没道理连儿子的儿子都归我烦。”柳老五的意思是这事他不管。
“挺好的,亲上加亲。”廖小豆说,“等我去打听打听,要是人物品行都可以,咱们就定下这门亲吧。”
“订什么,元宝那个性子,你是想看他去把对方家砸了,还是希望他带着钟声一走了之。”柳顺没好气的说,几年了他阿伢都不愿意接受元宝和钟声好上的事实,没明说他就当不知道,还存着让两人各自婚嫁的心思。
“这事关元宝什么事。”廖小豆说,“钟声的亲事定下了,以后元宝也会说个好夫郎,两个人当个亲兄弟,不好吗?”
柳顺烦闷的叹气,郑百家在一旁说,“钟声是咱家的孩子,按理,他的亲事轮不到他伯大大来说和。”
“他说的也不是别家,是他亲阿伢原家的表弟,他原家既然有这个意思,一口回绝也不好。”廖小豆说。
“有什么不好的,平常也没走动过,哦,他们记得是小梨子和钟奎的舅舅家,就不是钟声的舅舅家?从来就没走动,像个陌生人一样,不存在亲上加亲的说法。”柳顺说,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了,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伯伢好声好气的来和你说,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回吧。”廖小豆说。
“实话实说,钟声和元宝定下了。”柳顺说。
“你要这么去跟你伯伢说,以后我都没脸去见他了,我自己儿子不争气跟个爷们过,养个孙子也没养好。”廖小豆说。
“阿伢,到现在你还是这么想的。”柳顺说,站起来,“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在家给你丢脸了,百家,我们收拾一下,带着钟声住到你家去。”
“顺儿,阿伢只是一时口快。”郑百家拉着他说。
“一时口快就是心里真实的想法。”柳顺说。“我们当初是怎么过来了,我绝对不会让钟声跟我受一样的苦,面子,比孩子的幸福重要吗?”
“你走就走,了不起,我现在在家不能说话了,你缝上我的嘴我就不说了。可惜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说。”回到柳叶乡哪哪都好,就是人多嘴碎,看个结契的看戏似的。
柳钟声在屋里看书,听到他大大越发激动的声音,才从窗户边上往外瞄,大大和爹再吵架呢,大大是刀子嘴,就算早已接受了爹和郑爹爹的关系,嘴巴上时不时还要刺上几句,而爹最讨厌的就是大大这样说,十次里忍九次,还有一次是要和大大吵架的。
而这次,战火的起源在他。
柳钟声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是两个爹爹,爷爷和大大都对他很好,在他心里,这就是他的亲生家人,所以见到今天上门这个据说是他亲大大的人,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见了面叫了人就往自己房间去了。
听爹说的意思,这个伯大大是上门说媒的,他亲身阿伢的哥哥有个哥儿,比他小一岁,想和他结亲。
柳钟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亲,和一个陌生的哥儿。
合上窗,闭着眼,假设窗外廖小豆的哭诉声不存在。柳钟声长吁一口气,觉得胸中闷闷的,他现在很想见到柳能琢,见到他,看到他那双坚定的眼睛,好来驱散心中那丝对大大的不忍。
柳能琢最近有些忙,才回来连地都没认熟呢,他爹就让他把家里三匹马给解决了,回到家,出行坐船,马就用不上了。柳能琢跑县城,跑附近的村子,最后两匹卖给城里的商户,那商户家有马队,卖给他比卖给马贩子价格高了一点,还有一匹就拉到附近村里,换了一头带崽的母羊和一头牛犊还有一窝奶狗,牛算是马以下最贵的牲畜了,虽说是牛犊,等明年春天也能下地了。奶狗带回家哄康裕也不错。
对这个成绩,柳成涵觉的还凑合,又拿出一批从北方带过来的货物,让柳能琢去解决掉。柳能琢呲牙,这城里商户都知道北方去的屯户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离三江县近的那几个村的早就把东西出清了,现在城里的掌柜不说压价,但也叫不出高价,如果他按照那个价格解决了,想都想得到他爹的表情。
不过还是得想办法去解决,他的夫郎本也还在等待解决呢。正在没头绪想去找钟声找找灵感时,院子外面响起三长两短的鸟叫声,柳能琢笑的花一样的跑出去了,自回来,柳钟声先来找他还是第一次呢。
出门左拐,急走百余步,有一个小树林,柳钟声这会子就在那等着呢,柳能琢悄悄的走近,从后抱起人就往上扔,“劫色劫色。”
“劫你个大头鬼。”柳钟声揽着他的脖子固定住自己,就往他头上敲爆栗。
“一个爆栗一个亲吻,来。”柳能琢仰起头撅起嘴索吻。
柳钟声无语,干脆不说话,只伸手去掐他的脸皮。
“哎呦呦,疼疼疼。”柳能琢说着,只是抱着他的手不松,脸也不动。
“声声,谁惹你不高兴了?”柳能琢用被扯的变形的嘴巴问。
柳钟声不捏他了,改用手环着他脖子,紧紧的抱着他。
“声声?”柳能琢问。
“有人来给我说媒,我那个亲生阿伢的哥哥的孩子。”柳钟声说。
“什么?”柳能琢挣扎着就想去他家问个明白。
柳钟声死死的抱住他,不让他走,“爹说了不同意,这门亲事不会成的。”
“你怎么想的?”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