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其他动机。」
大表姐皱着眉挠挠头,努力的开动着自己那不比枣核大多少的脑子:「可它就是不合理啊。你们看嗷,按照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情况大概是这样……秦京茹她妈他们看老爷子要死了,就找了杨龙过来,让他接走养一段,等死了就随便找地方埋掉,报酬是二十块钱。」
「然後按照杨龙自己说的是,他嫌带回去养麻烦,就找地方把人弄死埋了。」
「这事儿初听着感觉很合理,但你要是在仔细一琢磨,却又很不合理,老爷子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无非就是多养几天的事情,杨龙犯得着为了这点事背上人命吗?」
「犯不上。」倪映红摇了摇头,冥思苦想了一下,突然开口道:「诶,你们说杨龙能不能是神经病啊?」
「看着可不像,丫比谁都正常。」楚撇撇嘴,道:「好了,想不明白就甭想了,再说咱仨在这瞎捉摸也没用,还是等樊火生那边的消息吧。」
「也是。」
大表姐笑笑,随即头一歪躺到倪映红身上,哼唧道:「映红,今天可累死我了,我们钻那树林子,雪都得快一米深了!一个来回下来,腿肚子都打哆嗦,完了还一天没吃饭!」
「你们还没吃饭呢啊?」倪映红面上不由露出心疼之色,身子急忙往前探了探,对丈夫关心道:「你饿不饿啊,楚?要不咱找个饭店先吃点?」
「没事,等会儿回家让桂枝姐煮点面条得了,下馆子没时候能吃上。」楚道。
「那你先吃块糖,今儿章艺过来找我聊天给我的。」倪映红从身上摸出一块大白兔拨开,用两根并不比奶糖逊色多少的手掌捏着糖块送到丈夫嘴边:「张嘴。」
「啊!」
楚一口将糖块吃进嘴,顺便还咬了下媳妇的手指。
「哎呀!干嘛啊你?讨厌!」
倪映红嗔怪的拧了他一把,眉眼弯弯的收回手,拿出手绢擦着手指上的口水。
「……」
趴在她腿上的大表姐默默地坐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脸色黑成锅底,觉得自己应该
在车底,不该在车。
这两口子。
是真没把她当银啊!
……
没多久,三人便回到了板厂胡同。
经过大半天的散播,秦家的事情基本已经传遍了街坊四邻,这大半天儿的时间,大家夥也都基本在谈论着这件事。
此时见他们回来,自然免不了要上前询问一番。
楚三人只得随便几句糊弄了下,才得以回到自家院子。
进了院,倪映红就跑去换衣裳,楚跟大表姐则去找到老太太姐俩跟杨桂芝三人,把事情大致的跟她们说了下。
而後他们又跟老大姐一块去了厨房,着急忙慌的煮了一锅挂面。
饿了大半天的楚跟段凤春一人吃了三大碗才算饱,倪映红也跟着吃了两碗,随即三人就迅速从家出发,直奔刘庄而去。
等他们开了一个多少时车到地方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天色麻麻黑,还下起了轻雪。
从村口进去,没一会儿伏尔加来到秦家屋外停下。
此时秦家院已经搭起了灵棚,秦老爷子的棺材就停放在棚子,两侧跪着一些秦家的本家亲戚。
秦京茹此时正跪在火盆前烧着纸钱,一双眼睛都哭成了桃子。
「哎!」
从车上下来的楚三人望着眼前的情景叹了口气,随即进院来到灵棚前给一块给秦老爷子磕了几个头。
棺材旁的秦家人连忙跪拜回礼。
「哥,嫂子,凤春姐。」
等三人起身,将烧纸的事情交给一个秦家小辈的秦京茹迎了过来,满脸疲惫与悲伤:「快进屋吧,外头冷。」
「别难过,京茹。」倪映红眼窝浅,一见到秦京茹,眼眶瞬间就红了,上前紧紧与对方抱住。
「嫂子!呜呜呜!」
秦京茹立马就绷不住了,与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灵棚几个秦家女眷见状赶紧起身过来,劝了几句後就扶着秦京茹往屋走,并把楚他们也请了进去。
秦家一共两间房,坐北朝
南,一东一西,都是泥草房。
楚他们进的是东边那间,屋点着土炉子,或坐或站的有不少人,小马等一众汉子就在这屋。
「楚爷!」
「嫂子!」
见他们进来,一帮人忙起身问候。
「唉。」楚立即走上去,关心道:「哥几个今儿都受累了,吃了吗都?」
「刚吃完没一会儿。」小马笑道:「都没用我们干什,送老爷子回来後都没用我们干什,车子刚一到这,收到消息的村人跟秦家的人就都过来了。」
「农村就这样,人情味重,团结。」
楚让倪映红她俩跟着秦京茹一块去了面歇着,自己在门口跟小马他们聊了起来。
过了没一会儿。
一位满头斑白的老者急匆匆走了进来,是秦京茹父亲的堂哥,叫秦大海,也是丧事的主事人。
他进来後就直奔楚,红着眼眶拉着他的手:「您就是京茹的干哥哥吧?老三这事儿,还要感谢您啊,要不然我这弟弟可就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您这哪的话,京茹是我妹妹,说这些可就见外了。」楚跟他握了握手,安慰道:「您老节哀。」
「哎!」
秦大海叹了口气,咬着牙道:「老三也是瞎了眼,怎就找了这一个蛇蠍心肠的东西当媳妇?还剩下那一个小畜生!」
「您消消气,别因为他们再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