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戴岳觉得腰杆子壮实不少,虽然一整夜都处于百感交集之中,但他是个实干家,只等着越过这个坎,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大家的这份信任。
才八点多,杨厂长又带着一群人杀来,语气仍然是非常不客气:“戴主任,赔偿款准备好了吗?”
戴月打开钱袋子:“杨厂长,这里是六十多万,剩下的七十万会在今天汇入公司的账户。”
没想到戴岳会这么合作,人都有恻隐之心,更何况先前的合作一直都很顺利,村里也帮公司挣了不少钱,杨厂长看着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叹到:“戴主任,你说先前要是稍微抓得严一些,何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戴岳诚挚的说到:“杨厂长,因为刘集村的疏忽给公司造成损失,这是我们应得的惩罚。”
杨厂长轻轻拍拍戴岳的肩:“你还真别说,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简单,直接,爽快。”
戴岳抬头问到:“杨厂长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顿了一下,戴岳补充一句:“只要咱们继续做下去,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厂长想了想:“你们的规模,以及村民的熟练程度确实还可以,但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后续是否可以继续合作不是我说了算,得由公司高层会议决定。”
戴岳点点头:“没事,我们可以等等。”
杨厂长让人把钱收起来:“戴主任这个态度着实让我钦佩,我原以为这种村集体的事情有得扯皮,没想到你们出事了不推诿,不拖搪,确实是个难得的合作伙伴,我马上回去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董事长,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临走前,杨厂长看了一眼仍摆放整齐的不良品:“戴主任,这些东西堆着还有什么用,趁着现在铜价还行,还是赶快处理了吧,起码也能挽回点损失。”
戴岳摇摇头:“这些东西我不能卖,得放在这里时刻警醒自己,一定要做好每一个细节。”
杨厂长笑到:“行吧,反正钱已经赔了,不良品怎么处置公司干涉不着。”
杨厂长走后,村里安静了几天,路上开始有拖着行李箱的人走动。
这天一大早,戴岳看到付道义骑电动三轮车载着儿子儿媳和一堆行李,连忙上前问到:“付大爷,你们这是干嘛去?”
付道义指了指儿子,回到:“送他们去城里上班。”
戴岳追问到:“你们不做变压器了吗?”
“做啊,”付道义答到:“不过不知道这变压器啥时候开工,立春也没给个准信儿,但咱们还得生活不是,只有先送年轻人去城里打工,我在家里糊弄几亩薄田等消息,这样才不浪费光阴不是。”
这个回答在情在理,杨厂长那边因为董事长试图挽回fxk这个客户一直滞留宝岛迟迟给不了答复,导致戴岳一直无所适从,此刻想开口留住付道义都不喜欢怎么说,只得无奈的说到:“行吧,先去城里打打零工,等到变压器开工了一定要记着回来啊。”
别了付道义,戴岳回头往一二组刘家那边走,远远便看到刘德仿家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刘德仿一家四口正像搬家一样往车里塞东西。
戴岳凑过去看了一眼:“刘叔,你们这是要进城?”
刘德仿将手上的棉被塞进车里:“是啊,呆在家里没有进项,心里慌。”
“还会回来吗?”戴岳问到。
刘德仿是个老实人,迟疑一下回答到:“今年怕是不回来了吧,我儿子城里租房合同签到了年底。”
戴岳笑问到:“是不是在城里找到什么好活儿?”
刘德仿摇摇头:“能有什么好活儿,还不是打零工,儿媳妇李丹倒是找个好活儿,在商场卖女装,一个月也能有三千多块吧,虽然没有变压器挣得多,但咱这一块也只有这个环境嘛。”
听到这话戴岳有了些底气:“变压器马上就可以开工了,到时候记得回来啊,刘叔。”
“快别提什么变压器了,”刘德仿的儿子刘登杰从屋里出来:“我家三个人,快五千块的工资到现在也没给个说法,这变压器还能做吗。”
戴岳说到:“开工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工资补上的。”
“补上又怎么样呢,”刘登杰音量稍稍大了些:“戴主任,我理解你是一片好心,可变压器这东西太不稳定了,一个人的小小错误就让全村的努力化为乌有。下次再做,再有人来这么一下子怎么办?全村人跟着再轮回一次?”
戴岳解释到:“这次因为咱们经验不足,而且检测设备落后吃了大亏,下次再做绝不会这样了。”
刘登杰摇摇头:“现在科技越来越先进,对电子产品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以咱们这种作坊式的加工方法,很难保证不出问题。我也琢磨过,变压器这东西之所以不花一分钱就能加工却没什么人做,就是因为风险高,偏偏又遇上咱们这个穷村,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出事了还得咱们平头百姓买单。”
刘登杰虽然有些抱怨,但这话很有见地,即使变压器复工,也一定要想办法将风险降到最低,甚至是零,村里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见戴岳低头不说话,一向腼腆的李丹从屋里出来:“戴主任,你放心吧,只要变压器复工,我会带着公公婆婆回来的。”
“咦,”刘登杰仰头到:“不说了不做变压器吗,不然我何必租那么大的房子。”
李丹说到:“房子是你非要租的,我又没说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