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什么时候看见的?”连长神色兴奋,沉声快速问道。
小男孩被连长带着一点疯狂和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说话:“就是现在……你们不就是吗?”
连长表情凝固,心情瞬间一落千丈……妈的,你话不说清楚害死人呐。
“啪”的一声脆响,连长回头看去,六叔正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瞪着他,手里的蛤蟆烟斗被拍断在石台上,老脸满是怒容,须发皆张的怒吼:“闹够了冒?好好一个村儿被你们折腾成么样子?你哪个部队的,我们要上乡里,上市里讨说法!”
连长心虚:“老乡,别这样,我这不是随便问一下么,没怀疑你们的意思。”
六叔这一吼,好些村民赶过来,不远不近,用不善的目光盯着这群人。
人越聚越多,连长扛不住了,带着人踩着夜色慌忙离开村子。
“派人沿河寻找,顺便联系周围派出所,有没有可疑尸体。”连长暗道晦气,忙活一天没收获:“另外,山上的人继续观察三天,没有的话……撤吧。”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胸口,黄昏下,天边的阴翳更是让其心情沉重——希望,那个人真死了吧,不然,天,要塌了……
今晚的六叔家,气氛比较凝重。
“叫刘羽是吧?”六叔砸断的蛤蟆烟斗,用透明胶缠了几圈,勉强黏在一起。跟了十年的老古董,舍不得扔,吐出一口气,呛鼻的烟草味萦绕在不大的客厅。
刘羽点头,有些话不好解释。
六叔绷着老脸。眸子望着烧得猩红的烟丝,一眨不眨,只有嘴巴上下碰撞:“什么时候娶我家小婵。”
果然是这话题,刘羽不知该如何作答,季月婵低着头,脸上仍有一抹不散的酡红,嘴唇嚅嚅:“六叔,事情是这样。刘羽跟我其实……”
“其实怎么?”六叔眸光陡然一凝,打断季月婵的话:“全村儿都知道你有男人了,还其实什么?”
六叔也是看出来了,当时心急如焚,事后冷静一想,自家侄女儿跟这个公安局长,没有半点夫妻相。不说眉来眼去,连半点熟悉感都找不到。两人生疏得紧。
季月婵面皮发烫,被六叔吼得没脾气,弱弱道:“那是逼不得已,反正嫁不出的姑娘,乡亲爱怎么说就说呗。”
“这叫什么话!”六叔似发怒的狮子,脸皱成一团,格外愤怒:“好,我问你,你包庇这个坏东西就算了。在房里,你们两个是莫回事?莫告诉我,也是在做假戏!”
季月婵羞得无地自容,这赤身相对,能有什么说的,只能轻声嘀咕:“权且从急,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羽见季月婵为难。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六叔,是我连累她,在房里,我们真没发生什么。”
“你闭嘴!”六叔一烟斗敲在椅子腿儿上,蛤蟆烟斗又断了……
“你个坏东西,害我们全村跟着你撒谎,哦,现在躲过去了,就抹干净嘴巴不认账?”六叔怒气冲冲,几乎是咆哮着出声:“小婵为了你,脸都不要,现在村儿都知道了,你是她男人,你走了,以后小婵么样面对我们相亲?”
“还有,小婵都跟你在房里那样了,你有么好解释的?你讲不讲良心?”六叔越说越怒:“小婵脾气好,包容你这种坏东西,我可没她好脾气!今天,你不给一个明白话,我马上把解放军喊来!不怕告诉你,村口的路头,他们还守着哩!”
刘羽一脸尴尬,这六叔反应太激烈了呀。
“六叔,你干嘛呀?再这样以后我不回来了!”季月婵急得跺脚,眼里都快冒出水汽了。
六叔态度非常坚决,冷着老脸:“这次不惯你,这个坏东西,必须给说法!”
刘羽一阵沉默,望了望羞得脸红的季月婵,目光坚定:“六叔,您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会对……月蝉负责。”
季月婵浑身一僵,不敢置信侧头望着刘羽,刘羽这样的人,在外面找什么女人找不到?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比比皆是,一抹她无法否认的喜意在心里滋生,可旋即又有一抹黯然,他是因为形势所逼吧,哎……
“这才像个人话,你说说,怎么负责?光口说有什么用?”六叔态度稍缓,总算不是咆哮。
刘羽顿了顿,道:“月蝉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相处试试。”
“相处就完啦?”六叔眼珠子一瞪:“你们,必须结婚!我看,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就大后天,把堂拜了,宴请乡里的人吃顿饭,做个见证。”
“不行!”季月婵脱口而出,越玩越大,都扯到拜堂了!
六叔横她一眼,盯着刘羽:“你说,么让女人在前挡着。”
刘羽缓缓抬头,沉默了三秒,始才点头“好。”
其实,刘羽自始至终都感受到六叔的心情,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哪怕咆哮时,心情也是担忧为主,担忧什么?担忧季月婵,快四十了,乡里又传开她有男人,要嫁出去,更难,刘羽如果一走了之,只怕,季月婵在乡里越来越没面子。出于这样的担忧,六叔才佯装蛮不讲理,实则是用心良苦,为了侄女儿着想。
只是,刘羽没点破,这个村,全村对他都有恩,六叔对他恩更大,当然最大的是季月婵,刘羽没法报答他们。这个要求,是六叔唯一提出来的,刘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六叔人老成精,只要求摆酒席拜堂,而没提领证,大概就是给刘羽留一条后路——现在把婚结了,事后觉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