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顶的太阳已经越过了中线,炽热的光球发出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这如同铁锅上烙着的馅饼的大地,使得路人纷纷躲到路边的商店屋檐之下躲避阳光,一些老井和酒馆成了人们的好去处。然而在贫民区里,却是没有这等高大的能够提供遮蔽处的屋檐,没有酒馆,仅有的两眼老井也枯了。Ъ
“这是怎么了?头好痛,记得我不是被那汤武给暗算,最后倒在街上不省人事……现在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坏幽幽转醒,抬头四顾间他便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窝棚,只不过在泥瓦墙边多出来的那几件装饰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却是让他很陌生。
“啊!大哥哥,你醒了。”
这时,门帘突然被拨开,一个小女孩唱着欢快的歌谣跳跳蹦蹦的走了进来,她调皮地坐在李坏的旁边,笑嘻嘻地道,“大哥哥,我妈让我照顾你,她说如果你醒过来的话千万别到处走动,你身上还有伤口。”
李坏第一感觉却不是这小女孩,而是她带进来的那炫目的阳光,使得他眼睛别过脸去,却是不想,刚好微微动到了小女孩口中所说的那“伤口”。
于是右胸再次一阵发疼。
李坏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床破棉袄之后,就看到了自己赤裸着的上身,以及从右肩至左腋下来回绕了好几圈,中间刚好挡住了右胸的那一片骇人听闻的伤口的白布。
这白布似乎是这家人最后的一点好东西了,小女孩见到这白布时,不知一阵的舔嘴唇,这一场景见得李坏可怜之心大起,于是便抚摸着她的小头问道:“告诉大哥哥,你在看着什么?”
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李坏发觉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一些小孩子——难道说就是因为他们的天真无邪,不用自己费尽心机去想对策?
“妈妈昨天晚上答应我的,要帮我缝一条裙子,喏,就是你身上的这布子。”小女孩一努嘴角,似乎很是责怪李坏道。
“原来是这样!那好,大哥哥答应你,等我能站起来之后,我一定送一条最最漂亮的裙子给你,好吗?”
李坏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情。竟然引得她要哭鼻子了。
“你是说真的?!”小女孩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李坏的手道,“只要大哥哥你给我了裙子,我就能让你站起来!不信吗?”
说着,这小女孩竟然还真的勉尽她全力的,妄想仅靠拉着李坏的半只手掌使他站起来,说起来她也可爱顽皮至极,却是让李坏哭笑不得。由于还有伤在身的原因,不能起身,便身躯一抖,挣脱掉了小女孩的拉扯。
之后他想想觉得不妥,这么做可能会让她哭起来,便笑嘻嘻的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晓红,春眠不觉晓的晓,红林尽染的红。”小女孩一擦她眼眶里那即将要冒出来的两地泪水,转悲为喜道。
李坏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外表上貌不惊人,但肚里还藏着几滴墨水。pδ
此时,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突然一暗,李坏抬头去,正看到昨晚的那中年大汉,即是这小女孩的父亲拨开门帘走了进来。
这个死板的老农一眼看到半坐起来、衣裳不整的李坏正在拉扯着自己女儿的手,立马气急攻心,差点没把手里的锄头给他轮了过来。
所幸的是,他还是忍住了,低下头对着李坏很是厌恶的说道:“看你也不像是一个落难的公子哥,怎么就染上了那么贵的伤呢?走脚郎中曾经来了,说你命中犯气,早晚就只剩一口了,想不到竟然还活了过来。”
李坏表面上满是感激,故作喜笑颜开地道:“感激大叔救命之恩,在下李坏将永生没齿难忘,来日方长必将重谢!”他心中却是暗鄙那这大汉:“你请的那是郎中,还是算命先生?!”
“哦?想不到你还是那斯文的大家中的一个呢!刚才真是没有敬意了。但你现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还是安心养伤吧,我们不会卖你的。”
大汉一见到李坏这种独特的答谢方式,脑袋那最后一窍终于打开了,便挠着自己的脑瓜子不好意思的道歉。他虽如此说,但语气中仍然明显的表现出他对李坏的厌恶。
李坏用着手臂一擦两边鬓角流下来的冷汗,顺坡下驴地道:“随便,随便。”
之后李坏和这父女两人吃到了一顿不算丰富,甚至可以说是白菜豆腐汤的午饭,他却是吃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酒足饭饱之后,大汉准备推着他的馅饼车出去望望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喂!王大哥,等等我!”
李坏驻着拐杖走出了窝棚,急急追赶已经走出几十步远的女孩父亲。
这时正当黄昏,天地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他却是显得异常的生龙活虎,就连憨厚老实的王父都没有一点办法。
小女孩的父亲也就是这中年大汉原是南方某个村镇的普通农民,老婆早死,独自含辛茹苦的带着唯一的女儿,据说南方遭受了水灾,他们才流落到这卫都的。
这是李坏刚刚打听来的,从而他也知道了那小女孩的全名——王晓红,很好听的一个名字。他在心中暗暗想要送给这可爱的小姑娘一件大红花袄,才配得上她的名字。
“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上还有伤!不好走路。”
回到现实,王父对着李坏很是担忧的说道。经过半日的接触,他对李坏的感觉大为改观,因为李坏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也不是什么懒虫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