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宏路。
水泥道路,大片白色烟雾涌出,掩盖视野,轮胎撞击与爆炸,所造成的威力,将轿车震得平移。
来往的车辆全部按了刹车,堵在道中。
货车轮胎砸中轿车门,将金属车门砸的内陷,如同镶入其中。
爆炸后,车窗玻璃碎成一片片,惨烈无比。
货车轮子受了力,竟然又弹飞起。
那庞大的轮子,自烟雾中凌空呼啸,裹挟庞大动力,朝薛元桐的方向飞射。
弹飞的货车轮胎威力巨大,不比石块差,砸中就残,擦到就伤,脆弱的人体,在这等灾祸下,不堪一击。
薛元桐望见崩飞的黑色轮胎,心中一片冰凉,趋利避害的本能,印在人类骨子里,犹如触电后的肌肉收缩,让她本能想躲开。
薛元桐一咬牙,强行压抑住恐惧,扯着姜宁胳膊,带他一起躲开。
当她抓住姜宁胳膊的一瞬间,却忽然感到另一种力量,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姜宁靠近。
原来是力气太小,被姜宁拽走了。
姜宁心中好笑,又有些欣慰,没想到这时,她还能顾得上自己,看来以前没给她白吃啊!
他随手一扯,薛元桐轻的如布娃娃。
周围的刹车声,鸣笛,呼喊,尖叫,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嘈杂又混乱。
姜宁右脚轻移,身体转动,薛元桐随之画了道弧线,绕到他身后。
货车轮胎险而又险的,从姜宁面前飞过,“砰!”,轮胎落地,还想再弹起。
姜宁左脚一踏,准确踩中轮胎。
他被电流淬炼过的筋骨,稍微发力,一吨力量施加而下,将轮胎死死定在水泥地上。
如同按住了一头暴躁的勐兽。
反震之力传至腿部,经由电流一淬,尽数消失。
然后,姜宁施施然的收起脚。
周围停车的司机,推开车门,惊疑不定的望着地上的轮胎。
姜宁松开薛元桐纤细的胳膊,道:
“没事了。”
薛元桐脑袋空白,只知道点头应答。
刚才被牵引的感觉,犹如回到了小时候,被妈妈拽着玩游戏,丝毫不觉危险,反而由衷的舒适。
“快叫救护车!”有人喊道,他们赶紧跑到被砸中的轿车边,那是一辆奥迪a6。
姜宁神识扫描了一遍,奥迪车窗贴了防爆膜,玻璃碎裂,却并未迸溅。
况且,轮胎砸中的是右侧前门,副驾驶没坐人。
一堆人刚跑到车边,司机推门下车,轿车后座一身黑的中年男人,安然无恙的下车。
姜宁扫视了一圈,发现受伤最重的人,反而是在后面骑自行车,被轮胎爆炸声吓到的女孩。
猝然巨响,惊得她一哆嗦,自行车跟着歪倒了,膝盖擦到了水泥地。
薛元桐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意识到姜宁刚才干了什么。
她看到那边轿车的人没事,又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地上。
薛元桐投身于救人的工作。
商采薇垂着头,发丝掩盖了清秀的脸庞,她眸子暗然,除了疼,还有难过。
本来下午考试,数学没考好,现在又遭受了无妄之灾。
就在她低落时,薛元桐一路小跑过来,商采薇听得脚步声,她抬起头,望见那道身影,心里莫名一暖。
‘原来还有人关心她啊…’
结果薛元桐脚步一顿,又原路跑回去了。
商采薇:‘…’
等到薛元桐再次折回,手上多了瓶纯净水,她递来水瓶:“洗洗伤口吧。”
商采薇膝盖擦破了,细密血珠渗出,很快结成了网,又变成了一片小小的血洼,顺着洁白皮肤流淌。
商采薇听了后,局促的表示感谢,她倒了点水洗洗手,仔细冲洗伤口,不一会儿,整条小腿湿淋淋的。
待到冲洗干净,薛元桐又找了姜宁,问他有没有办法。
姜宁掏出两个创可贴。
薛元桐给她贴好后,拍拍手,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此时,附近聚集了不少人,奥迪轿车的中年男人,拿着手机打电话,再前方,货车司机也下车了。
轿车司机指着他鼻子骂,货车司机低声下气,不断道歉。
他货车保险买的好,哪怕撞死人了,也能赔的起。
但要看对方是谁,奥迪车上的人,气质明显不一般,地位绝对不低。
货车司机走南闯北,胆识不小,然而面对这种人,必须委曲求全,不然有他倒霉的。
旁边的其他车主,有看热闹的,有相互攀谈的,散烟的,还有拍照的。
几个十四五岁的男生,围着货车轮胎打量。
有个胖乎乎的车主吓唬:“离远点,等会再炸到你们!”
两个男生吓得后退,有一个飞机头男生说:“吹吧,刚才炸过了,还咋炸?”
说着他壮起胆子,使脚踢了踢,轮胎纹丝不动。
他弯腰,握住轮胎一侧,费劲的往上抬,结果轮胎依然不动。
“这玩意这么重?”飞机头男生满脸惊讶。
胖车主说:“双胎轮,得有二百斤,你用脸抬?”
飞机头不服了:“刚才不是有人踩了吗?”
他转头,示意远处的姜宁。
先前轮胎崩飞,他清清楚楚看到,轮胎被人按住了。
胖车主同样回头,那个男生高高瘦瘦,完全不是膀大腰粗的类型,结果竟然给轮胎按住了。
他不可思议,要知道哪怕按住轮胎,恐怕得费极大的劲。
他想了又想,索性说:“借力打力你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