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大可以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取得完全的社交压制,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这是你在做的事吗?”帕米拉还是忍不住继续看着席勒的眼睛问:“你用这种方法压制住了塔利亚?”
“不,这不是我会采取的做法,因为这有点太费力了。”
席勒放下了茶杯向后靠去,他张开肩膀,转动脖子,像是在舒展筋骨,用骨节分明、略显粗糙的手捏住领带结,食指钩在上方然后左右拉了拉。
这让那个巨大的双温莎结稍微偏了一些,原本平整而对称的衬衫领口下方露出了褶皱。
帕米拉的视线不自觉的被这个动作吸引过去,这是很难避免的,毕竟之前席勒的肢体动作很少,每一个动作都在预料之内,堪称循规蹈矩,就像一尊被包裹在华丽的西装布料下的雕像,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言语而非他本人。
可帕米拉却从这个小小的动作当中看到了雕像的一丝裂缝,那其中透出鲜活的生命力,也更像是从刻板严肃的外表下显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亲密感。
那只手一定在她没见过的地方做过很多事,拉扯、抚摸、拆解……
“原谅我,亲爱的小姐,我并不是你的教授,向他人长篇大论的解释心理学或行为学逻辑是个累人的活计,我想我得放松点。”
席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帕米拉感觉有一连串信息量巨大的暗示从她的左耳冲到了右耳,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语言分析学的神。
这一段话在她听来大概是:请完全别原谅并对此追根究底,亲爱的帕米拉,我不是你的教授,因此我们之间没有职业道德约束,向你长篇大论的解释心理学或行为学逻辑非常无趣,我想我们可以做点更有趣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是真的在暗示她,还只是无心之失,探寻这个问题所要付出的代价又到底能不能匹配她的收获?
等等,自己刚刚想探寻什么?
帕米拉瞬间寒毛倒竖,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席勒,“砰”的一下把自己贴在了沙发的椅背上,有些惊恐的说:“我不喜欢男人!……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
“先回答我你看到了什么。”席勒微笑着说。
“我……”帕米拉像一张印度飞饼一样把自己死死的贴在沙发里,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扶手,低声骂道:“我从出生开始就没对异性产生过任何幻想,我通常只会……”
“只会接受到同性传达的讯号?”
帕米拉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一眨不眨的瞪着席勒,警惕的像一只看到天敌的狐獴。
“你再仔细想想,小姐,你对我产生的联想真的是你认为的那一种吗?”
帕米拉有些迷茫的松开了手,现在她又无法从席勒身上感觉到任何事了,雕像的缝隙消失了,他又像是一轮挂在远方的太阳,因为太过遥远,所以没有威胁。
“发生什么事了?”帕米拉不由得微微左右转头,似乎是想找到干扰她的某些化学制剂,但她知道她找不到,她知道,只要她想,没有毒素能够干扰她的感知。
“你联想到了什么?”席勒又问。
“一些……”帕米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突然她又愣住了,她皱了一下眉说:“等一下,我好像弄混了,那不是性吸引力……”
席勒露出了笑容说:“那么再仔细回想一下那是什么。”
“你在……你的手……”帕米拉保持那种略显惶恐的表情,僵住了大概十几秒钟才说:“你在抚摸某个人的身体……”
“是吗?”
帕米拉吞了一下口水,直直的看着席勒说:“准确的来说,是某个人的脾和胰脏。”
帕米拉努力活动了一下坚硬的肩膀和手臂,一边攥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说:“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我所采取的方法。”席勒重新端起了茶水,啜饮了一口后说:“只对选择的目标展露出我的危险特质,让他们被我吸引而无暇思考更多。”
席勒侧头去看窗外景象,用余光瞥了帕米拉一眼并说:“……针对喜欢刺激的危险分子尤为有效。”
“太有效了。”帕米拉在心里说,她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和席勒一起转头望向窗外,以及平复她那从刚才开始就狂跳不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