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正规的心理治疗都会录音的吧?”
“当然,但我不……”
“我在乎。”
亚瑟先是一愣,忽然间反应过来了,看向席勒,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眼神平静而坚定的眼睛。
“我是医生,你是向我咨询的患者,我们要尽可能少的谈及我的个人看法,而应该多聊聊你的病情,你来这里治疗,是我帮助你看清你自己,而非窥探我。”
亚瑟和在一旁窃听的布鲁斯都皱起了眉,亚瑟是因为席勒的态度,而布鲁斯则是发现席勒的贪婪人格在这方面更为谨慎,是因为他时常处于一个社会秩序正常的地方吗?
如果是傲慢的话,他会直接说,我根本不在乎你杀了个人,第一,你杀的这个人和我没关系,第二,动手杀人的你也和我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死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死,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要进监狱,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要进监狱了,这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但是贪婪从头到尾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显然在规避某些触碰法律和道德的语句,看起来像是习惯在法律之下明哲保身。
这也并不奇怪,在哥谭死个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哪怕是在亚瑟所在的那个哥谭,公共场合凶杀案也每天都数以几十起的发生,人们早就麻木了。
谋杀甚至不是这里的时兴话题,只是日常闲聊的谈资之一,有5人以上的连环凶杀案勉强能登上头版,起码死200个人的恐怖袭击才有可能登上头条。
所以他们这里的人对于谈及这种事儿根本不在乎,哪怕你当着戈登的面说你杀过多少人,他也不会凭这个就抓你,毕竟要这么抓的话,哥谭直接改成一整座监狱算了。
但在除了哥谭之外的地方,尤其是那些社会秩序依旧平稳,法律具有很强的效力的地方,简而言之,文明社会当中,人们必须谨言慎行,对于杀人案发表的任何看法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的呈堂证供。
所以尽管这些事从没有绝迹,人们也总是在谈论,但他们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态度,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感受,但却完美的规避日后可能存在的追责。
亚瑟当然反应过来了,他本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什么录音,他杀都杀了,法院判也判了,他有什么不能谈的?
可是席勒却说他在乎,这证明如果他真的以个人角度去谈及凶杀案,恐怕不会是法律喜欢的观点,那法律还能不喜欢哪种观点?
这种暗示实在是太过隐晦,态度表达的模棱两可,十分微妙,你可以说他说了些什么,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你可以说他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但归根结底他也没有什么看法。
“你非常像之前为我辩护的律师。”亚瑟评价道。
“行为值得赞赏,但专业水平不敢苟同。”席勒摇了摇头说道。
亚瑟又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虽然看似是在说,穷苦的杀人犯也有辩护律师也算是体现了法律的公正性,但是我的专业水平和他可不一样。
但是听起来又有点像是我觉得你无罪,所以是应该有人为你辩护,他没能让无辜的你脱罪实在是很遗憾。
这两种意思差别可就大了,甚至是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态度,前者站在法律的那一边,后者则完全的蔑视法律。
这短短的一句话中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席勒到底是哪种意思,只能说这话你就听吧,一听一个不吱声。
亚瑟回顾之前席勒所说的所有话,发现席勒说的相当有道理,分析的非常明白,所谓的主观归因所导致的情绪疾病和天平理论都是有理有据,而且非常容易被人理解。
这其中给出了两个主要结论,一个是亚瑟是个普通人,一个是亚瑟的病情正在好转。
运用的倒也确实是精神分析法,准确的点出了亚瑟在成为小丑之前某些沮丧的念头,从普通人理论再逐渐深入到归因理论,哪怕是普通人亚瑟也能通过这次的心理治疗,明确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又该怎么调整。
这是一场极为正常的来自于心理医生的心理治疗,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点不太像席勒。
这其中不涉及任何对于亚瑟人格的分析,可以说是完全的就事论事,针对病情找出病因,他是真的有在认真治病。
问题是席勒什么时候认真治病过。
他那些看似像是心理疏导的话语,其实只是破防别人的前奏,疗效都是看别人被自己说崩溃的赠品,人们长期以来都有一个共识,席勒的心理治疗就像是炸弹爆炸前的滴滴声。
所以他见鬼的竟然还真是个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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