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了一会,两人又走了十多丈,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团!
顺着甬道转而向左,眼前出现了个极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众,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
令狐冲惊道:“此处是我华山派根本重地,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李牧道:“师兄你可知道,一甲子前,我五岳剑派约战魔教十大长老之事。”
令狐冲疑惑道:“曾听师父提过,记得师傅说当时十大长老全部葬身我华山玉女峰,这里正好十具尸首,你是说……”
李牧点头道:“很有可能!”
两人举起火把,走进细看,除了尸骨,地上散落着不少兵刃。
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
令狐皱眉道:“咱们华山派从不用这些兵刃,莫非真是魔教中人?”
两人不及细看,又往别处行去,不远处地下抛着一柄长剑。
李牧走过去俯身拾起一柄,那剑较常剑为短,剑刃却阔了一倍,入手沉重,说道:“这是泰山派的用剑。”
令狐冲闻言拿着火把向前照去,又是一把长剑,只见那剑刃不开锋,剑尖极是尖利,叫道:“嵩山派佩剑。”
两人再向前走去,地上长剑渐多,有剑脊轻而柔软,是恒山派的佩剑。有的剑身弯曲,是衡山派的。
令狐冲忽然一声惊叫,指着一柄长剑道:“这是…这是咱们华山派的佩剑,这山洞里怎有这么多我五岳剑派的佩剑。”
李牧也不言语,继续往前走。两人渐渐走到右首一处山壁前,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似有字迹。
两人举起火把照去,只见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
旁边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
令狐冲看了大为气恼,怒道:“那些人果然不是好人,想必干了坏事,被我五岳剑派擒住了囚禁在此,便在石壁上刻些骂人的话,只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李牧也不接话,举起火把往一旁石壁上照去,只见一行字刻着道:“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密密麻麻,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李牧看那恒山剑法绵密严谨,一招一式均是精妙之极,有一些他也不曾见过,不由得看的入迷,忽听得耳边一声怒吼。
令狐冲怒道:“无耻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我华山剑法精微奥妙,天下能挡得住的已屈指可数,有谁胆敢说得上一个破字?竟敢胡吹大气,说尽破我华山剑法,果然无耻之极,师弟,咱来看看他如何破我华山剑法。”
李牧转身走进看去,只见不远处石壁上,赫然出现一行字迹,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口气张狂无比。
李牧若有所思道:“师兄不必生气,咱们试它一试!”
当下回身拾起地上散落的铜棍,和令狐冲凑近石壁,细细观察,只见第一招图形使剑人形只用草草数笔划出,线条甚为简陋,但从姿形之中可以看出,那正是本门入门剑法的一招“有凤来仪”,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
与之对拆人形手中持着与之对拆人形手中持着一条长棍,姿式异常笨拙。
令狐冲冷笑道:“果然是胡吹大气,本门这招‘有凤来仪’,内藏五个后招,岂是这一笨招所能破解?”
只是李牧看那图中那人的身形,笨拙之中却含着有余不尽、绵绵无绝之意。“有凤来仪”这一招尽管有五个后着,可是那人这一条棒棍之中,隐隐似乎含有六七种后着,大可对付得了“有凤来仪”的诸种后着。
令狐冲毕竟是用剑的高手,剑法天赋极高,很快也看出了这一点,只是一时难以相信,内心默默推演着。
这一招‘有凤来仪’招数本极寻常,但后着却威力极大,敌手知机的便挡格闪避,倘若犯难破拆,使剑的非吃大亏不可,这……这……这……”
他呆呆凝视这两个人形,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叹了一口气,侧头再看第二组图形时,见使剑的所使是本门一招“苍松迎客”,登时精神一振,这一招他当年足足花了一个月时光才练得纯熟,已成为他临敌时的绝招之一。
他兴奋之中微感惶恐,怕这一招又为人所破,看那使棍的人形时,却见他手中共有五条棍子,分击使剑人形下盘五个部位。
他登时一怔,怎地有五条棍子?但一看使棍人形的姿式,便即明白,这不是五条棍子,是他在一刹那间连续击出五棍,分取对方下盘五处。可是他快我也快,他未必来得及连出五棍。
想到此,令狐冲当即喊道:“师弟,咱们试试这招吧。”
李牧看了看石刻,点头答应,两人相对而立。
令狐冲持剑在手,示意李牧先出招,李牧手拿熟铜棍,也不客气,手中铜棍一晃,幻化出道道棍影,分击令狐冲下盘五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