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潘府止水诗会。
诗会设在潘府的龟鹤园,这是一处古色古香,颇为大气的园林,此时一盏盏绘有灯谜的花灯布局期间,众人便在园林当中摆开宴席,女人居于一边、学子居于一边,主人与一干有名气地位的渊博宿老又是一边。
一个清倌人嗓音轻灵的吟诵着今晚的优秀诗作,一张张的写了各色诗词的笺纸,在众人手上传来传去。
这里的氛围,相比濮家的濮园诗会,少一些奢华,多一些庄重。
毕竟,这里不但聚集了众多才子,也有几个重量级的客人。
但,各色表演仍将气氛烘托得活泼又不失古雅。能够来到这次诗会的多是名声颇盛的头牌,她们显然为此花过不少的心思。
此时,秦嗣源坐于宴席的一侧,他的旁边是穿着相当贵气的康贤。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间,真正的好诗词都已经出现了。
康贤道:“秦公,丽川诗会李频的这首中秋对月,相当不错,虽说文无第一,但照我看,今晚怕是这首诗要最出风头。”
秦嗣源拿起一首:“碧天如水,湛银潢清浅…”
“曹冠的这首词也不错,以我看来,今夜最好的两篇,便不出其二。”
此时,止水诗会的曹冠与丽川诗会的李频的确是江宁最负盛名的才子之一,下方的众人,也多赞成这个说法,下意识的将他们两人的诗词做着比较。
正在这时,又有人送了新的诗词进来,分成三份由众人传看。
大家都不太在意,这个时候,真正的好诗词已经出来了,或许还有不错的,但不会那么出彩。
三页宣纸很快传开,有一页传到秦嗣源与康贤这边,秦嗣源拿起来看看,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释然。
康贤见了大奇:“秦公,为何如此表情,难道又有一首大作。”
秦嗣源大笑道:“还真是一首大作,康公,此人你我二人都认识。”
康贤好奇道:“哦,你我二人都认识,这样的人可不少,到底是哪位大才。”
秦嗣源把宣纸递给他道:“自己看吧。”
康贤接过,先去瞧下面的落款,惊讶道:“竟然是宁小友!”
说着,又去瞧上面的内容了,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
慢慢的把这首词读了一遍,康贤把这首词读了一遍,露出满脸惊讶之色。
“好词、好词…”
转头看一下秦嗣源:“这…这真是宁小友有所写?”
秦嗣源道:“上面不写着嘛,苏府,宁毅,宁立恒。”
康贤谈道:“我也知宁小友是有才的,没想到竟有如此大才。”
秦嗣源也感慨道:“前些日我还曾告戒宁小友,若苦读几年,未必不能借诗会扬名,未曾想…”
两人感慨几句,这首词此时已经渐渐传开,大家都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自然知道这首词的不俗,纷纷赞叹不已。
有人问宁毅是谁?苏府是哪家?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吭声。
半晌,才有人说道:“我倒知道苏府,也知道有个叫宁毅的,就是不知是不是一个人?”
有人接道:“既然是苏府的,就叫宁毅,怎么会不是一个人?”
那人见大家看过来,小声道:“可他是个赘婿。”
见大家面又不解,连忙又说道:“我家与苏家有一些生意往来,听说苏家小姐苏檀儿前段时间招了个赘婿,就叫宁毅。”
“不过,写水调歌头的宁毅如有如此才华,必然不会是苏家的赘婿宁毅。”
大家议论纷纷,点头赞成。有这等才学,谁会当赘婿,自然不是一个人。
又有人喊来刚才送来水调歌头的小厮,询问情况,结果令众人大吃一惊。
这位写水调歌头的宁毅,竟然就是苏家的赘婿宁毅,据说当时和苏家的小姐苏檀儿一起赴濮园诗会,中途无聊就要退场,被几个公子哥用话语架着,非要他一展才华。
宁毅无奈,这才挥毫泼墨,写了这一篇水调歌头掷笔而去。
这番话顿时引爆了现场,众人议论纷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有如此才华的人,竟然是苏家的赘婿。那苏家小姐苏檀儿,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这时,更多消息传了过来,众人又听说宁毅亲口承认,这首词不是他写的,是一个叫东坡的道士写的,他也是听来的。
大家刚要松一口气,觉得这才合理。
可紧接着更详细的内容传过来,宁毅确实说他是听一个叫东坡的道士写的,不过确实梦里听说的。
众人一片愕然,梦里听说的…梦里能听到这般佳句。
一瞬间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相信是宁毅写的,有的觉得一个赘婿写不出这么好的词,说不定真是梦里梦到的。
秦嗣源和康贤也不加入,互相看了看,笑而不语。
……
同样在潘府的后院之中,参与表演的女子们正在房中化妆或休憩,止水诗会离她们仅一墙之隔。
能来这里表演的,大都是在秦淮和有一定名气的清官人或者花魁,各有各的过人之处,若是普通诗会,她们一个便能挑大梁,这里却是才子佳人趋之若鹜的止水诗会。
今日这里最有名的两位,乃是金风楼的元锦儿与引春阁的陆采采。
房间内,元锦儿正对着铜镜上妆,丫鬟扣儿在旁边调笑道:“小姐,你不知道,刚才表演,那曹公子一直看你,连眼都不舍得眨。”
元锦儿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