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时,乌启隆正在一家青楼喝花酒,虽然是下午,不像晚上那么热闹,由于这段时间一系列手段成功,他倒是春风得意。
醉蒙蒙之间,一名伙计匆匆跑过来。
“你说什么?布褪色了…哪些布褪色了?”
乌启隆脑子懵了一下,瞬间清醒不少。
伙计道:“灿金锦:…”
乌启隆坐直身体:“灿金锦…是不是角落里堆的那些?前几天骆神针说过了,大概没染好,放在角落里又受了潮,有些褪色,这我知道啊。”
伙计也有一些急眼了,连说带比画的把仓库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乌启隆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伙计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却又觉得没听懂,离第一批货交割只有二十天,这时候布却出问题了。
他愣了一会儿,瞬间清醒过来,那点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怎么回事,多少出问题了?”
伙计道:“回公子的话,原本只是那些废料有些褪色,没太在意,这几天,其他布也陆陆续续开始褪色,骆神针不敢怠慢,立刻让我来找你。”
乌启隆揉了揉额头:“怎么不早说…封锁消息了吗?”
小伙计道:“封锁了,从一开始就封锁了,就几个人知道。”
乌启豪点点头:“一定要封锁消息,不得外传,先带我去看看。”
尽管没见着布,他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到什么疏漏,毕竟是新布,有些小问题也正常的。
若说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想来,乌家的皇商来的太容易,胜利来的太容易。
苏家毕竟是江宁的老牌布商,论关系人脉,并不比他们乌家差多少。这次争皇商苏家明面上大张旗鼓,私下里并没有找什么人脉,消耗什么关系。
这也是乌家顺利拿到皇商后才察觉到的。
如果正常情况下,苏家乌家必然是一番龙争虎斗,比关系、比人脉,即便两家的布料颜色撞车,只要找的关系够硬,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对此,乌家早已做好了应对,没想到苏家什么关系都没找,好好的一场龙争虎斗,最后虎头蛇尾,乌家赢得太顺利。
以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苏家大房的掌门人苏伯庸卧病在床,不能理事,苏檀儿毕竟年轻识浅,对家中的人脉关系尚不熟悉。
现在想想,是不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脑子里想着,马车一路驶往工坊,乌启隆在车里有些烦躁的撩开车帘,一家苏氏布行的招牌映入眼中。这些日子,每次看到苏氏不行的招牌,他都有些得意,得意于他的谋划。
此时看到苏氏的牌子,心里却有一些惴惴不安,索性放下帘子,眼不见心不烦。
“不可能跟他们有关系,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心中默默想到。
马车一路抵达那工坊,此时,里面仍在热火朝天的工作的着,明黄色的布料在空中招展,明艳动人,怎么看都不像有问题。
乌启隆进来时,工坊的管事,连忙放下茶杯,做出一脸敬业的样子,喊道:““悠着点,小心点,一点问题都不能出,咱们这可是为了当今圣上做的布料…出了差池,小心要你们的脑袋。”
乌启隆忽觉得一股寒意袭上骨髓,一个机灵,他不敢往最坏处去想。
狠狠的瞪了那个管事一眼,没进作坊,拐进了旁边的仓库。
来到仓库门前,这里已被严密看管起来,包括乌启隆在内,其余也几名乌家大管事也到了,这些都是前前后后负责各道工序的乌家元老级成员,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排被打开的盒子,其中不少布料确实褪色了。
乌启隆心中一冷:“骆叔,到底怎么回事?”
骆敏之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原因,但是……”
说着他指着一排装布的盒子道:“你来看一看,这匹布是今天制出的,这匹布是在一个月前出来的,两匹布一模一样,没有一点褪色的迹象。”
说着又指着另一批布道:“这一批布制出的时间在一个月零五天以上,有的尚未褪色,有的已经有褪色的迹象,有的已经褪色,似乎是按时间依次褪色。我刚才去看了那些废布,几乎也是一样的情况。”
乌启隆脑子有些乱哄哄的,半晌才道:“是哪里的问题?难道染料配方出了问题?”
场中一片沉默。
这是,吴启豪也匆匆赶了过来,接话道:“不可能。”
“苏家为了皇商准备了几年,不可能为了坑我们,搞一个假配方,用几年时间布局,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有这个功夫能把皇商拿到手好处更多。”
乌启隆道:“我们安排在苏家的不止一个人,不可能拿到错方子,会不会苏家没研究出来。”
乌启豪道:“应该不会,竞选皇商那天,苏家拿的就是这种布,如果他们的配方有问题,怎么敢拿出去,这可是给皇家用的,出了问题不怕问罪?”
乌启隆道:“那问题出在哪?难道是我们自己出问题了。”
“骆叔!”他转头道:“叮嘱下面,一定要封锁消息。另外,让染坊的各位师傅检查一下方子,分析可能出的问题。或许是我们的流程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用料出了问题,这些都要仔细检查。”
“至于交货的事,先不急,我父亲会与织造局的董大人多做沟通,将交货的日子顺延。织造局将皇商交予我家,就是对我家的信任,未来不会坐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