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宁愿路禹当场爆发,也不愿意看见他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一切都像是压抑的火山即将爆发前短暂的平静。
利用凋像通讯汇合之后躲到城镇之外的塞拉与路路始终被一股极其压抑的气场笼罩,即便是路禹相处最近的路路也不免有些发憷。
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路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与赫萝拉的联系完全中断,好似那枚由塞拉亲手打造的仓鼠凋像也随着爆炸灰飞烟灭了一般。
“路禹,你可以说点什么的。”
路禹揉了揉脸:“抱歉,我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时间应该足够了,我去一趟召唤神殿……你们要注意安全。”
神殿之中,红发已经等候多时,感应到路禹出现,她急忙站起身。
已经从红发这里听了一些事情经过的欧尔库斯也站了起来,后退。
这件事上他是局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我的徒弟赫萝拉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红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或者,我该与你的同伴们一样称呼你为‘浮萍’?”
不再掩饰自己容貌的浮萍摘下了面纱,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我对世界意识起誓,我绝对没有挑起先驱者……”
路禹身后召唤仪式的黑色漩涡化作一道黑黢黢的裂隙,阴冷的气息吹得红发不寒而栗,“我的耐心很有限,要么你解释清楚为什么只支开了我,没有连带着让我带走同伴,要么,你和你的那些人,都死。”
“我分明已经通知了。”浮萍信誓旦旦。
“什么时候,你不会想告诉我那个撞我的小孩没有把话说全吧?”路禹不打算接受这种辩解。
“早在摘星者比试开始时我就从刊物上看到了类似暗影国度召唤物的报道,到达现场后就确认了你的身份,于是我特地在小组赛开始时向你发了一封信件。”
浮萍继续说道:“信里希望你即便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要先入为主地帮助竞技场里的人。并且我还特地说明了,如果你真的不解,就在竞技场外感受他们的决死之志吧,事后我会告知你更多细节。”
“袭击时我也是确认了你的两位妻子已经结束了比赛,离开了场地才正式启动,我以为你们全都知道,在默认我们进行。”
“那我的徒弟呢!”
浮萍解释道:“我以为…她也被你告知了内容。”
“我在袭击开始前就将计划向你全盘托出,这也是源于对你给予模板,坚持先驱者不互相攻击提倡的信任。”浮萍急忙说,“可以说,我将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已经奉于你手,如果你执意举报,那么今日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我不明白,这都不算是通知与信任,什么算是?”浮萍问,“我做到了我能对一个陌生者最大程度的康慨,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豪赌,今天是贵族人数最多的日子,达斯伍德家几乎全员齐聚。赌输了,我甚至找不到下一次机会!”
路禹眉头紧皱,如果一切按浮萍所说,那么她的做法无可挑剔,但问题是……
“我没有收到信件。”
“这不可能,信件由我亲眼注视着女仆放入你的储物箱!”浮萍大惊失色,这是她自证的关键。
路禹回忆起了什么:“但我确实丢失了一封信件,那两名负责保管的女仆向我描述过。”
阴风阵阵,路禹身后的裂隙忽大忽小,恰如他此时不知该发泄向谁的怒火。
浮萍同样眉头紧蹙,她下意识咬着大拇指,忽然,她勐地抬起头。
“抱歉,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确认一件事。”
欧尔库斯没心情品茶了,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的宝贝徒弟出事,他的反应不会比路禹好多少,现在路禹还能和浮萍交流,已经是异常理智了。
“如果浮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和她的矛盾应该就是赫萝拉是否活着了。”
欧尔库斯平和的话让路禹快要压爆理智的戾气散去了一些,他收敛起召唤仪式,捂着头坐下:“我联系不上她。”
“也许你该试试通讯法阵之外的方式。”
真可谓是旁观者清,的欧尔库斯一句话让路禹缓缓转过了头,顷刻间,他恍然大悟。
过度担心让他竟然忘记了另一项独属于他的法门。
“静谧花园,出来!”
被召唤而出的静谧花园还没来得及向路禹表示亲昵之意便被揪住了伸过来的喇叭花:“告诉我,赫萝拉现在在哪?”
静谧花园践行了名字的前两个字,沉默着。
欧尔库斯提醒:“它没法回答这个过于详尽的问题,否则一切使用你这些血肉召唤物的人在你眼中无异于单向透明,以权柄的概念去理解,‘她’不可能允许的,除非你达到更高的层次。”
对世界意识展现出超乎常人理解的欧尔库斯代替路禹问道:“赫萝拉,活着,对吗?”
让人压抑的短暂沉默后,路禹的思绪中响起了静谧花园回答的“是。”
也许是“主”的身份,它还附赠了一句:“主的使者,很安全。”
一瞬间,路禹从头到脚的压力一扫而空,他狠狠地拍打了几下喇叭花:“好,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保护好她,只要活着就好!”
在原地踱步两圈,路禹看静谧花园是越看越顺眼。
当初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可爱呢?瞧瞧这长得乱七八糟的喇叭花,瞧瞧这像是一滩淤泥蠕动的黑暗,干特么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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