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娜冷哼,她撩开遮住眉眼的刘海:“不需要你教我这些。”
“既然斯莱戈局势已成,我们也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但愿下一次相见,我们真正能够各取所需。”
“不送。”
从隐蔽处离开安卡娜宅邸,藏在树林中的两道人影显露。
“浊魇祭……”
浊魇摆了摆手,下令:“明日一早,离开安卡娜领,继续南下,前往德莫里斯港。”
“德莫里斯……还要回去教国吗?”
浊魇怒哼一声,问话的人立时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威压,就连一根手指也无法挪动。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去照做。”
两个人诚惶诚恐地离去后,浊魇这才若有所思地回头望向安卡娜宅邸。
“数百年光阴,养出了一群只会吸血的臭虫啊……一路过来都是这样,真是无聊,就没有什么让人兴奋起来的人或者事吗?
她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浊魇没有第一时间返回鲸鲨酒馆,而是饶有兴趣地在安卡娜领内转了转,这段时间民间热议话题是暴食者,在斯莱戈四处讲学的他收获了前所未有的人望,但即便如此,有关于他的正经传闻仍是不多,比方说她正在听的这个。
说故事的人分明是个没资格入场的无魔力者,可他却声情并茂地以暴食者与塞拉走路步频不一致分析出了两人貌合神离,进一步推断出塞拉神选在晨曦领过得并不开心,最后得出了暴食者有两幅面孔的结论。
浊魇呵呵直笑,暴食者的凶威她是知晓一二的,生吃两只海妖可能是假的,但是吃一只大概是能做到的。异邦人,饮食习惯凶残可怖可以理解,这样的人与塞拉神选一同生活,观念碰撞导致摩擦实属正常,可明明暴食者这次是来授课的,无论如何该关注的重点不该是召唤吗?
是了,这就是愚民。
她最最讨厌的愚民。
欣赏这些蠢货声情并茂献上的表演,是行走梅拉不可不品尝的一部分。
浊魇沉浸了进去,听着编排暴食者的各式段子与诺埃尔床上运动的细节,看着周遭随着说书人调动,人群那起起伏伏的情绪,一张张可以遇见下一秒反应的脸,以及那汇聚而来的古怪笑声,浊魇也笑了。
愚民也有愚民的作用,比方说,取悦她。
她随手丢出一枚银币,看着那名说书人向着自己点头哈腰,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鲸鲨酒馆,进入了独属于自己的房间内闭目养神。
不愿接受人族为主宰的四大国统治,各大久居梅拉东部的种族都在行动,奇袭科德佐恩前,各大种族均是踌躇不前,梅利亚斯到四大国,近千年的长久统治让众人畏惧着大国的底蕴,然而那在纠结中最终舍弃理智的奋力一搏却收获了难以置信的斩获。
如同旧学派一般,科德佐恩这个帝国,竟也是个破烂房子,被轻而易举地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脆如泥沙。
一代霸主巨龙自梅拉消失后,人族连庄的历史似乎迎来了变局。
魔力潮下,每一个种族都拥有了竞争的机会。
四大国分裂后各凭本事,是各大种族定下的隐形规矩,但浊魇并不看好这条规矩的效力,它何尝不像是如今的科德佐恩那般脆弱呢?
必须赶在各族的蜜月期结束前造成梅拉更大的动荡,让四大国一盘散沙,否则各族入侵的难度仍然巨大。
始终在思索谋划的她不知何时疲倦地睡过去,再次挣开眼睛时,丰富的战斗经验令她觉察到了空气中魔力流动的异样。
寒意正在蔓延,自一层传来的魔力波动开始不加掩饰,浊魇延伸而出的感知发现了一个又一个噗通倒地的人,他们像是昏睡过去了。
播撒着死亡与不详的访客正踏着楼梯继续向上,毛骨悚然的啸叫令她眉头紧皱。
“死灵?”
二层感觉到异样的客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陷入了昏睡,死灵不做停留,继续前进。
浊魇赶紧释放信号,提醒同伴。
“吓啊~~~~~~”
恶灵们尖利的叫声突然激昂,像是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化作朦胧雾气弥漫在廊道上的灵体们铺天盖地袭来。
商团成员刚刚走出大门,就被数不清的灵体缠绕,包裹,寒意渗入骨髓,所有人寸步难行。
“浊魇……大人,救命!”
浊魇灰色的长袍下滚滚黑雾溢出,滚滚“黑泥”拍碎墙体,挤裂木门喷涌而出,所到之处,灵体裂解,消散为光粒。
只是几个呼吸间,商团就减员四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卡在门边。
浊魇看到了走廊尽头同样以长袍遮掩身躯的人影。
“死灵法师……不,你应该还有个同伴才对,不然远离场地的你是无法操纵这么大规模的灵体。”浊魇以黑雾为手,捏碎了抓住的一只灵体,“并不是一路杀上来,而是单纯地让无关者陷入昏迷……你想做什么?”
浊魇自信地踱步上前,轻而易举地扫荡了沿途尖叫的灵体,惬意地像是拿着镰刀弯腰割了一把杂草。
“如果是求财之余顺便收割合适的灵魂,那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人了?”浊魇猛地抬手,黑雾凝聚为柱状,凶狠地砸向不远处的死灵法师,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魔力激荡,碰撞产生的冲击波令走廊掀起一阵狂风,呜呜呜的嗡鸣粗暴地轰进每个人的耳朵中,似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