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胸脯间的项坠被温蒂一扯而下,动作快而有力,即便是最靠近她的寂静者也来不及阻止。
刹那,温蒂的身体被幽暗的光晕包裹,从项坠中扩散开的能量为其支撑起了一个遏制禁魔之力的空泡。
寂静者势大力沉的一拳击打在空泡之上,层层涟漪泛起。
波纹有规律的共振,宛若日珥般的丝状乱流pēn_shè而出,竟然在临时构造的禁魔空间内掀翻了餐桌,让神情自若吃着羊腿的诺埃尔有些猝不及防。
温蒂的手环、腿环、脚环一齐闪烁着耀眼的光亮,这套由俄偌恩工匠打造的抑魔道具是她单人行走各个大陆的依仗之一,凭借着容器内临时生成的魔力场,她能够在禁魔环境内短暂活动。
行走诸大陆,心存歹意突然暴起的人,她不是今日才遇到过的!
温蒂做出了现下最正确的判断——抓住诺埃尔,让寂静者们投鼠忌器。
即便帝国实际由他们掌握,诺埃尔这个明面上的皇帝仍是一种政治象征,如果他突然死亡,斯莱戈的野心家们就能获得一个天然的反叛借口,值此俄偌恩入侵之际,寂静者不会希望国家陷入动荡。
而且……今日诺埃尔的荒唐举动与荒唐发言,恐怕在寂静者中也不是全员支持的。
直到此刻,她仍然在努力分析着局势,思考着是否仍有与寂静者们谈谈的空间。
温蒂的从容与淡定随着小寂静跃入场地内挥出的一拳,土崩瓦解。
将某个泛着银色光辉的物体攥于手心,小寂静的拳头轻而易举穿越了温蒂的魔力场,并顺带着让她进入了空泡之中。
温蒂瞪大了眼睛,一向聪敏的她怔怔地看着小寂静随手戳破魔力场,让外界的禁魔之力如洪水般拍打向自身。
“别打脸。”
小寂静闻言一愣,势大力沉的鞭腿猛地扫向了温蒂的胸口,将她重重踢到了舞台之下。
观众席上的乐手们跳落地面,这群精挑细选的魔武者一拥而上,将温蒂的两只手曲到身后,用力制住。
一位信使出身的魔武者径直掐住温蒂的下巴,令其被迫张开嘴,任由她仔细检查口腔内,以防这位谨慎的军团长仍存有些许殊死一搏,亦或是自我体面的手段。
温蒂仍在挣扎,视线却没有离开小寂静手中的手环,不顾腹部的剧痛,她咬牙质问:“这种制式,应该是军团长级别的人向大工匠订制的,你为什么会有?”
“有位叫做多蕾卡的军团长特意借我一用的,她似乎对你的防身以及反击手段十分了解,给予了我们许多宝贵的意见。”
温蒂愣了数秒,精致的容颜瞬间爬满了怒意。
“多蕾卡,你居然背叛俄偌恩,你这个异类以为能融入外界吗,没有了俄偌恩,你只是无根浮萍!”
气急败坏的温蒂想要发泄内心的郁气,但这只会让施加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增强,失去抑魔庇护的她也不过是个体术稍微强一些的精灵,这种压迫迅速让她疼得满头大汗。
“多亏了她,我们才知道,你播撒的抑魔知识居然有着这么恐怖的副作用……你说,我把这些信息告知那群愚昧的人,顺便再操纵一下舆论,他们会怎么看待你们这群自诩传道者的入侵者?”
温蒂抬起眼,再度认真审视起了诺埃尔。
“你,一直以来都是装的?”
温蒂不敢相信有人能装得这么像,不仅欺骗了他那群愚昧的子民,还让斯莱戈上下贵族对这个富饶且辽阔的国度实际掌握在寂静者手中深信不疑。
一个人的演技,怎能精湛到这种地步?
“装?为什么要装?”诺埃尔慢慢走到彻底无害化的温蒂面前,蹲下身,平视她,“我从来没有伪装过自己,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
“你藏身于寂静者之后,遥控斯莱戈的一切……有了那些荒唐的传闻,对于你所有昏庸无能的指控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绯闻……”
温蒂看清了一切,但可惜……有些太晚了。
“你已经很聪明了,但可惜,还不够。”诺埃尔捏了捏温蒂的脸颊,提前感受起了手感,“在梅拉,有三个人在接触不久就认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位,大权在握八十年,一日不死,梅拉的野心家就只能被他播撒下的光辉压服,潜藏进更深的黑暗之中。他活着,梅拉永不大乱。”
“一位,自小起就显露超人一等的领袖气质,为人霸道,行事果决,被誉为风暴一般的人物。”
“还有一位……和我颇有共鸣,他在某方面应该和我是一样的,但他的自制力远非常人能企及……”
诺埃尔笑了:“来自自闭大陆俄偌恩的温蒂军团长,欢迎来到梅拉,这里不是你们随意能够践踏的大陆,即便那抹早已黯淡的余晖无法再给予这片大陆各个种族启示,但我们可没忘记他为我们带来的辉煌。”
温蒂紧咬牙关:“既然多蕾卡叛变,她就没告诉你们俄偌恩的底蕴吗?”
“是的,我听说了,你们有着数不清,悍不畏死的抑魔法师,所以呢?”诺埃尔直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只小宠物,“这是我的土地,我的国度,我的子民,你想要……那就付出代价。”
诺埃尔失去以这种方式和温蒂说话的yù_wàng了,他挥挥手,吩咐女仆长希露薇:“送到禁魔房里,帮我盯着她,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等结束之后我再回来活动活动。”
听出诺埃尔话中的玄机,温蒂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