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陆宏杰在房子里不停的转着圈子,嘴里一直反复着念着这三个字,他遇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自从长大后他就一直喜欢那种无往不利的感觉,他不喜欢小时候那种任何事都掌控不了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必须找办法,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在弱小了。
邸新跟牛树生商量好后,就把二个孩子叫了出来,她宣布这个家在不久的将来要搬入京城了,希望家中每一个人都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掉链子,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陆宏杰静静的听着老妈的宣布,心里却在想着是如何留下来,必须想出来,最好的兄弟宁强需要他留下来,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好老师也需要他留下来,还有.........“宁强!”陆宏杰好象想到什么!想到什么呢?有了!!!
“妈!我不能去,至少初中毕业之前不能去。”陆宏杰打断了老妈的搬家按排。
全家人愣了,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反对家里人一致通过的决议还是第一次,他要干什么,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
邸新眯起了眼,陆红敏瞪圆了眼,这是母女二人发飚前的征兆,要放平时陆宏杰早装的跟鹌鹑似得认错了,但今天他没有,因为他心中已在了万全之策。
牛树生看着陆宏杰,他发现自已对这个儿子越来越看不懂了,不对,是一直就看不懂,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就和自己格格不入;说他恨自己吧,不象!说他跟自己亲吧,也不象,象是那种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永远不可能知道陌生人在想什么;这次也是一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跟这个家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想到这里牛树生开口问道:“宏杰,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不能去呢?”
“为了一个承诺,一个对朋友的承诺,我答就过他,陪他到初中毕业。”接下来陆宏杰就把他和宁强的事从头到尾的告诉了家人,包括他上次为什么要主动留级的原因,当然有一个好老师的事情是不能说的,这事打死都不能说。
“这事是真的吗?”牛树生心里有这个疑问,邸新也有这个疑问,只有陆红敏压根不相信,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有义气了,她怎么不知道,不过这个谎撒的有点当年她的风采了。
看着三人各异的表情,陆宏杰知道得来点狠料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于是他又把宁强的凄惨身世介绍了出来,特别强调了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宁强以后的生活都没着落了,希望家里能理解他不能走的苦衷。
等他说完就发现除了老姐陆红敏之外,老妈和后爸的态度明显转变了,就心中嘀咕“这陆红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小爷我说的这么煽情的,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动,擦的!以后谁娶她谁倒霉。”
陆宏杰为了让家人不在怀疑他的用意,他表明可以让宁强来证明自已是否说慌;但同时他希望家里的人不要去问宁强家里的事情,因为他的朋友不希望外人知道他的身世,因为他对这个很敏感。
邸新听完儿子的话,就信了,她在上次去老院的时候就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宁强这个孩子的家事,只是没有儿子说的这么详细而以,而且院里的老人也对她说过,宁强是个好孩子,要不是有人老拿他家里的事说,他根本就不会去惹别人,这孩子从小就非常懂事的,不是个坏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儿子要去宁强家她不阻拦的原因。
牛树生也信了,他见过宁强,也从这个孩子的答话中或多或少的猜到了这个孩子家事,今天听到儿子陆宏杰这么介绍,也认为这个事是真得。
这时陆红敏发话了:“就算是为了朋友,但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吧,我们可以在京城给他寄钱吗;再说了,他爸妈都不管他,凭什么你去管,还让家里跟着贴钱,你自己都要靠家里养活,还要管别人,有病是不?要不要我给你治治;你的朋友跟你一路货se,都不是好东西,来家里能给你做个屁的证明.........”
“够了!”“别说了!”邸新和牛树生同时出声阻止了陆红敏的话,因为他两都发现了陆宏杰的脸se变的煞白,五官扭曲在一起,让人看着非常害怕。
陆宏杰现在是真愤怒了,他可以装孙子,当乌龟,但并不表示可以侮辱他的好朋友,从小到大他就没什么朋友,宁强算是他最好的朋友,拿什么开玩笑都可以,但绝不能拿他朋友的尊严开玩笑,陆宏杰知道他这个朋友什么都没有,但只有一个尊严他一直留着,也是这个东西让他坚强的活着,所以任何人包括自己都不能侮辱他这个朋友尊严。
陆宏杰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对着陆红敏问道:“你认为我在这个家就是混吃混喝的是不,现在还拉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来家里混?”
“你以为呢,真把自己当人了。”陆红敏虽然也发现了今天弟弟的不同,但她还是嘴硬说道;邸新上去就给了女儿一巴掌,让她闭嘴,连牛树生也暗示女儿不要再说了。
陆宏杰笑了,就象上次母亲把他头打破时他所表现的笑容,只是这次加入了凄凉。
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陆宏杰现在明白了,就是多余,不仅对外人多余,对自己的家人也多余;他连宁强都比不上,至少宁强的父亲是被生活所迫,而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