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活得够久又不排斥旅行,那么全世界都会有他留下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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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悦被魔女邀请进门已经快过去一刻钟了。
这个居住在魔法之森的魔女非常地好客,在落座后不久便问他要喝点什么,似乎还有特地准备好茶点-----后来证明确实如此。
冷泉悦思量了片刻之后要了一杯清水。
“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呢,”魔女在得到答复之后有些困扰地撅起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的富有亲和力的爽朗,哼哼着不知名的歌跑去厨房方向。
然后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副托盘...托盘上是类似于羊羹的糕点,被分割成大小适宜红色系长方体,码放得整整齐齐。
羊羹旁是一组银质的茶具,从壶口袅袅蒸腾而出的热气,冷泉悦从细微的气味中辨别出那是红茶的气息。
不管是白开水还是清水连鬼影子都没有.......
冷泉悦眼神微妙地看着那一直心情愉快地笑着,将托盘上的茶点轻轻放在茶几上的魔女,直到她做完这一切,重新落座之后,二人目光交汇。
“......”
片刻之后冷泉悦望着面前茶杯中的红茶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无声地露出有些无奈的笑意,在魔女的注视下端起双手端起茶杯,轻轻地饮下了少量的茶水。
红茶的醇香在口中扩散,温度也刚刚好,没有半点的涩味。看得出泡茶的人是精于此道的内行人。
待到他放下茶杯,魔女依然维持着微微眯着眼的笑颜,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冷泉悦觉得有些不适应。
“您还真是,非常擅长对付我这样的人呢。”他苦笑着这样开口,话语里用上了敬语。“魔界的神。”
老实说任何人在面对冷泉悦的时候都会感到棘手,大多数他像是一个刺猬一样,对大多数人亮出了自己的尖刺来,即使是诚心待他的人也不例外。
并非是他不懂别人的心意,而是跟他打交道的人里,这样的好人太少,他又没能生得一副能够读心辨识善恶的心肠。
此为无奈之举。
想来本身抱有着好意愿与他为友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肯定不是没有,但是大抵上都知难而退便是因此。
而这个魔女,虽然有听取他的意向,却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且从头到尾都是不变地笑吟吟地做着自己的事。
面带微笑地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人并迫使其接受,此亦是一种暴行。
就像她看着他喝下这杯他不放心的茶水一样。就算明知这茶里有毒,他也没有选择。
值得庆幸地是,这只是普通的却又意外地香醇的红茶。
冷泉悦没由得想起了那个关于杜鹃鸟的典故。
杜鹃鸟不啼。
德川家康:“等它啼。”
丰臣秀吉:“逗它啼。”
织田信长:“逼它啼。”
冷泉悦觉得这个典故很应景,他就像那只不知死活的杜鹃,在三个大名面前装内涵低调。
西行寺幽幽子逗他,八意永琳等他,而这个魔女......
魔界的主人,则是选择了逼他。
“唉?原来还是被认出来了么?”察觉到他前后称谓的变化之后,魔女仅仅是微微愣了楞,随即便非常坦率地,变相承认了冷泉悦的已有所指,“是八云紫那边有我的书面文献么?”
“不,即使是有,也不会向我开放。”冷泉悦微微耸了耸肩,“我在风见幽香手下任职到现在,对于您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
“幽香可不会这样诚心地赞颂任何人哦,尤其是在威名方面,即使是我也不会有这样的自负。”
“是啊,我也觉得那个女人是个无可救药的自恋狂,所以诚心地称赞别人这样的事情还是饶了她吧。”冷泉悦微微摇了摇头,“而且您不是也承认了么?”
“所以说幽香根本就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神绮维持着不变的微笑。
“是的。”
“欺诈女性会让你感到愉快么?”
“不会,老实说我很讨厌虚与委蛇地活着,但是我很悲哀地发现,如果我坦率地活着的话会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你见过爱丽丝,”魔界的神意有所指,“所以你有在她身上下过功夫。”
“那只是诱因,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不是您根本就没打算伪装么?虽然你跟她的相貌极度神似,如果有全心全意地打理一下发型发色和瞳色这些小细节的话,要骗过我其实很容易的吧。”
是的,冷泉悦能够在进门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特罗伊德的最主要原因,并不是他真的有多了解那个七色人偶使或者这个魔界神,而是单纯的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彻底瞒过他。
打扮成这个样子...似乎更多地是出于个人意愿。
“那个...您身上的衣服,是她的吧。”
“嗯。”
前一天才接受了八云蓝的长篇大段,有关于衣着搭配和剪裁风格之类的裁缝专业洗脑,冷泉悦再傻也能看得出来魔界神身上这身衣服的不合身。
...
聪明人偶尔也会让人失望,他们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性但却又草草了事。
神绮是这样评价他的。
“按照常理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跟我畅谈许久,甚至于产生相见恨晚发展出进一步关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