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难得事情只有两件,其一,是让别人把兜里的钱心甘情愿地掏出来给你;其二,是让别人心悦诚服地接受你的理念。
正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其艰难,所以我才从来不会再这两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总之,我这一趟跑本能寺来,打一开始就做好了无法善了的打算。
从古至今在双方有准备的前提下,客场作战大多都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经历,但任何作为存心来找茬儿的一方,这样的不悦感也亦无法避免。
大概,似乎,这就是擅自破坏平衡之人被给予的惩罚吧。
我带着这样的思虑,在本能寺后院的“阴酒”下驻足,古榕那枝繁叶茂的树冠给这片原因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地体蒙上了一层余荫。
“看来天守阁那边相当地得心应手呢。”
在有心的等待之时,我闭上右眼透过遮蔽眼前事物的黑暗视角观察着另一边的念体,及伪装成我之人在天守阁所视的一切,同时也不忘了微微睁开左眼环视四周,以防被人给敲闷棍。
真是个疯子......
在右眼的视野与她同步的瞬间,眼前所见的便是从敞开窗户的楼阁一跃而出,在空中呈抛物线下落一阵子之后转而落入下一栋阁楼的动态视景。
湮灭的青很快便在走廊内蔓延。
能够在不断的移动中毫无停顿地衔接一连串的收割艺术,果然比起已经将技巧烙印如骨子里成为本能的正体,我的那一点单纯的模仿,实在是不够看呢。即使是能够做到不失一分一毫的模仿,但在应变性上还是差之千里。
又一座楼阁清理完毕,接着是如法炮制的下一所。
湮灭事象的青,以及看透万物的死,两种能力结合起来,还真是变出了不得了的玩意儿呢。
事情结束之后好好感谢一下她吧,托她的福我才能抽身来此,得偿此行。
在身后的古榕落下来此之后的第三片叶子之后,我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尾声。
我转过身来面对来人。
背后冒出一个吴克......
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是眼前人很显然本不具备以这种低劣的笑话取笑的可能。
那是一个僧人。
青衫,念珠,戒疤,以及手中捏起的佛印之流,等等,总之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僧人的僧人。
大概,就是那样。
当然还是有一些需要留意的,比如风轻云淡的面孔中那隐之不去的锋芒,以及,对于出家人来说明显有些过于魁梧挺拔的身段。
看来那个传言的真实性的确有待考证呢。
“小施主不知来此有何贵干?要知道此处乃本寺内院,未经允许者不应入内。”发问了,考虑到如果没有确切的理由,实在不能将话题进行下去推进到下一段,于是乎,我也同样不遮不掩地道明了来意。
“故人之徒,携导师之因果前来拜访,请大师见谅。”
“远来便是客,若是故人之徒,贫僧自当拳诚以待,不过老衲已登天多年,不知小施主师承何处?”
“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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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并非是为寻仇,那么施主走这一趟究竟是为何事?”
在道明了来意之后,我们的交谈场所换到了寺院西厢的内室。
左右环视了一遍佛道的房间装饰之后,我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了眼前的僧人身上。
“打不能解决一切,尤其是漫无目的的争斗。”
“那么一旦明确了目的呢?”僧人反问。
“那正是我此行来访的理由。”我略微颔首道。
“...白泽的徒弟啊,”在沉默中注视了片刻之后,这位因生前大德而死后升天的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以那种应有的目空一切的口吻继续将话题继续了下去。“你是来问老衲当年为何要谏言德川将军驱逐白泽的缘由的吧?”
“正是如此。”
“那么若是老衲的答案与施主的容忍限度不和的话,是否便意味着在这佛门清净地将有一场争斗呢?”
“出家人不打诳语,在真实性上我还是非常愿意相信大师的,当然大师也不用太过于在意结果,毕竟,身为白泽的学生,我也不能随便在外面给老师丢脸不是么?”
“如是那样,老衲便也稍微宽心了,不过真是没想到,往日那通晓古今,谏言仁君国运的白泽也会有教书育人的一天呢。”
“‘人’嘛,总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开始考虑尝试一些新的东西,我的老师也一样。”当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那么说了这么多题外话,大师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视野之中,这个看上去很能打(我没有开玩笑)的僧人依旧保持着不变的神情,没有一丝迷惘,没有一丝掩饰的,在我的问题脱口而出之后,缓缓地向我陈述了起来。
“飞鸟,奈良,平安时代,小施主从中看到了什么?”
“妖怪的崛起。”我简单地补充道。
“是的。”他颔首肯定,随即接言,“妖怪,或者说人外之物的崛起,在平安时代更是达到了顶峰,直至后世的安土桃山时代,都依旧盛极不衰。”
“但是到了明治时代之后,妖怪和所有神秘侧的人类,不也都走向了,末路了么?”
所以说才会有幻想乡的存在啊,在五百年前建立的常识结界,以及在百年前封闭的博丽大结界,不得不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