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渴求过任何人的怜悯,无论何时何地。

过去,现在,亦或者是将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过去的快要接近十八年的岁月里那从未向我倾斜过的司掌在无所不能之神明手中的天平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斗争,对立,是任何生物个体都无法避免的过场。在这一系列冗长的,哀怨的,纠缠不休的,却无足轻重的插曲中,有的人输了,有的人死了。

这个世界上注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斗争要么最终都能以喜剧告终,且过程如同圣女的*一般高洁无暇不着一丝血污;亦或者是,遇到的任何一场对立都拥有足够的理由与大义将对方摧毁殆尽且在旁观者眼中永远都是正义战胜邪恶的快事,人人称道。

他们的身影如同当空的旭日照亮着周遭的一切,他们的事迹为人所津津乐道脍炙人口传颂千年。

流芳百世,宛若神赐。

即使他们的所作所为在为理性的双腕剥开那光鲜神秘的面纱将真相暴露在阳光下后,仅仅是最原始的杀戮也一样。

命运的宠儿,天赐的荣光。

但是这个世界上终有另一群人,神的天平永远都不会向他们倾斜,他们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没有大义可言,他们的事迹永远都只会为人所唾弃,即使他们所犯下的,仅仅是同一件名为‘杀戮’的罪行而已。

而我,亦应属于后者。

不管是在七年前,亦或者是七年后的现在,我所经历的任何一次冲突都毫无正邪可言,甚至在某些特殊的场合以及某些人的眼中,我才是应该败北的一方。

叶山如此,十六夜夙夜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我将视线重新挪移到眼前的一具双膝下跪着,上身后仰,呈现着极不自然弧度的尸体上。

死者的瞳孔扩散,且死不瞑目,嘴角流淌而下的唾液尚未干涸预示着生机离开这具躯体时日尚浅。

事实上他的死就绽放在数分钟前的,一阵密集而绚丽的焰火下。

青的弹丸在瞬息之前贯穿了这个天人的额骨,且余势未衰地透彻其中,将里面的一切都摧毁了。

与之前的那些如同戳气球一般的魂天人不同,这一次的死者,是血肉之躯。

问题是出在润的身上。

事实上我们的伪装在先前的场合下非常成功,沉浸在祭典开幕的喜悦之中,没有人会特地将自己那有限的精力花在留意两个服务生上面,即使这两人有着相似到近乎相同的外表。

但当我带着润进入先前规划好的目的地建筑-----寺院西面的高层楼阁之后,一切都变得微妙而小心翼翼起来。

润的面瘫功夫自然无需多虑,一切的交涉由我一手包揽,她只需要老老实实地扮演沉默寡言的服务生小妹就好了。

当然不愉快的小插曲还是无法避免的。在进入这边楼阁时被入口的守卫二号打趣着询问‘要不要在工作结束后来玩场姐妹花游戏’,而我的回应自然是皮笑肉不笑地插科打诨并在同时下意识地拉起润的手握紧示意她不要冲动。

只不过这种算不上隐蔽的小动作在旁人眼中看来自然是另一番意义,而正是因此才有了另一个还算正经的守卫三号出来解围道‘不要为难两个小姑娘啦,没看见人家姐姐有多心疼妹妹么?’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的话换了其他时间我大概会发飙的吧......

而之后的事实证明,顺利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走上这栋内饰考究四下浸透着禅学风骨的古寺建筑的三楼之后,并肩而行的我们正面遇上了另一队巡逻的守卫,看上去是领头的中年外表的男性在与我们相隔尚有数步时便频频侧目,这让我的心不禁一紧,在瞟了一眼润那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之后稍稍安心之余便开始面不改色地寻思是否存在纰漏以及下一步怎么办。

答案似乎是在一开始就定好了的。

在擦肩而过之后尚未等我稍稍放下心来,那位中年守卫的话音便猝不及防地在身后响起。

“喂,你们两个,右边那个丫头是混进来......”

...

直到现在的休憩间隙我都没能反应过来先前的那一幕,在被察觉到的瞬间我的身体便在某种近乎残酷的本能促使下,在某种冥冥之中存在的,来自于身旁之人的同调中行云流水地完成了‘青’的具现,敛息,重心挪移,拔刀,移步,纳刀的动作。

而润的动作亦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左右对立相反。

当回过神来时润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沉寂,脚下安静地倾倒着两具无首的正在化为细碎青蝶消散的魂天人躯体。

而我则是反手握着在设计之初便无须瞄准,能够发射青魔弹的刀鞘直指着身后唯一一个依旧站立着的身影。

窗外在这一瞬间绽放出了焰火的绚丽流光,而在这一片璀璨之后我亦扣下了名义上的扳机,使得‘青’以子弹的方式倾泻出去。

托这一切的福,我未曾有机会目睹这个恕不相识的中年人迎接死亡时的神情。

当我转过身时,入目的已是一具失去生机的,以跪姿后仰立于地面的躯体。像是在为我谢幕,感谢你的参与。那从眉心的空洞中沿着鼻翼流淌而下的红白混合物安静地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位有着形骸的正统天人。

只不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单纯的湮灭所击穿,即使是能够击退死神的天人也无法抗拒死亡的微笑。

被从刀鞘里面射出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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