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什么?
冷泉悦不知道。
这种神经兮兮的问题在他眼里就和“人类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殴打小怪兽不好么?”“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何却被强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样无法用现在这种程度文明的语言来说清道明。
但是他只需要知道某个境界大妖怪看这种东西非常不爽以至于到了寝食难安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了。
于是他在把睡去的“两仪”带回花店里床上撂着之后不久,便以此询问幽幽醒来的“润”。
少女白了他一眼然后侧过身去继续合眼睡觉,甩给他一个冷淡到极点的背影。
自讨没趣。
冷泉悦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空虚起来了。那种感觉非常讨人厌,明明有着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是却无论怎样都提不起干劲,心里想着‘算了,就这样好了’,诸如此类的念头。
于是久违的,时隔九个月之后,冷泉悦再一次提不起劲了。
“润,记得不要再随随便便往家里捡人哦,猫猫狗狗也一样。”
留下一句再怎么听都有些故意找茬儿影响睡眠的话之后,他拾级而下,离开店里。
面朝墙壁的少女在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意义不明地哼哼了一声,随即坐起身来。
光照昏暗,异常适合睡眠的室内,少女的发梢低垂,遮住了眼角,穹青的眸子凝视着窗外。
雨后的天空像是水洗过一般,墨迹散开,楼檐滴水如画。
大约是受到了情绪感染,亦或者是迟来了两个月的五月病的缘故,记忆开始逐渐苏醒的少女也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冥冥之中就已经知道它终将离你而去,但是心底,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挽留,即使那只是一触即散的水中月,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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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站在藤原妹红家门口,觉得人生很幻灭。
他现在举步维艰。
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的屋内不断传出略显沙哑的女中音,冷泉悦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藤原妹红,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呜呜,慧音,我已经不行...不可以......”
此外另有他熟悉的娇哼于屋内传来。
竹林里鸟雀清鸣,但那空灵的鸣叫声却半分都没有减轻少年人心中那份纠葛。
藤原妹红的家建在竹林深处,所以这一片几乎没有任何人烟。
本着某种近乎本能意义上的胡思乱想,冷泉悦大致上可以脑补出一门之隔的房间内正在发生什么,而此刻时辰尚早,雨后的天色依旧阴沉,在一向略显炎热的夏季里,这样一个潮湿而清冷昏暗的早晨自然最适合赖床不过了...当然,条件允许的与某人一起赖床也可以,只要当事人乐意,那将会是件心旷神怡的美事。
“......”
快十八年了,这个名为冷泉悦的年轻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升起了想要报复社会的冲动,以至于他原本紧握着准备敲门的拳头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敲还是不敲,这压根儿就不是问题......
开玩笑,如果他这会儿有不被里面两个人揍翻的本事的话估计就是直接用脚踹了.......
古人语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衣服,断手足,实为不可。
冷泉悦觉得自己跟藤原妹红虽然算不上什么千年好基友...但是怎么着也是能够为对方挥头颅洒热血的铁骨铮铮......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却空荡荡的......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冥冥之中留存着一丝愤懑,但更多的是却是无可奈何的情绪。
冷泉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
雷霆崖上战鼓滔天,酋长脚下血花盛开。
伫立原地良久,少年人的手抬了又落。
最终他转过身去,微微摇了摇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亦或者是放弃了什么一样,逐渐远离了小屋正门,眼看便要消失在竹林深处......
“想通你妹啊!!!”
在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冷泉悦猛然转身,脚下奋力一蹬,健步如飞冲着小屋正门猛冲过去......
冷泉悦表示自己不管了!就算被抓了就说是藤原妹红踹烂了自己一扇门,今天路过所以脚痒了打算也试试!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衣服,断手足,实为不可...古人他的还用得着手!!!
“给我破!”在助跑的最后这个即将暴力查水表的少年飞起一脚往那看上去质量并不算好的竹门踹去.......
感谢境界妖怪天生的反侦察能力吧,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个吃着飞醋的二货都没有被人当事人发现.......
冷泉悦已经毕业快一年了,而他早在数年前就被动地发表过“老师,我想上的其实早已不是课.......”这样感人肺腑的深情演讲。
只不过没人把那当回事罢了......
今天冷泉悦其实很忙,他刚刚把自己的式神背回家然后就得出门准备跟朋友的见面,另外还要暗地里去把八意永琳盯上的某个倒霉蛋给做掉。忙到这种程度的他原本只是顺道路过藤原妹红的小屋,打着看望一下自己那惯例性虚弱的挚友-----没办法,每个月中旬藤原妹红都要去跟她那个不知名的仇家打架,这一点即使是上白泽慧音都劝不回来,每次打完都会虚弱个两三天......原本是打算来深切看望挚友结果却遇上了这样让人左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