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芳点点头,嘀咕着骂,“成天说做买卖,拿回来那么多,家里是一分钱没留下,都给你找词儿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你这买卖干得是什么样儿!——这回要多少?”
“给我拿1500。哎,我刚才放在床上的钱呢?舅妈,也给我吧。”
拿上三千六百元多元钱,卢利又到银行,汇到对方的账户上,算是20的货款,计算了一下,今天的所有收入全完了,还搭上了家里仅有的一点存款,不过他却并不着急;在天(津)有一句俗话:好汉不赚有数的钱!简单是解释,就是指那些不靠固定工资吃饭的一群人——只要东西到了,就不怕卖不出去,能卖出去,还能没有利润吗?
卢利走出银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真觉得有些累了!“哎?大姐?大姐?”
来弟正在前面走着,闻声回头,吓了一跳,“小小,你怎么知道的?妈妈和你说了?”
“啊?说嘛?我来银行办事,正好看见您。舅妈和我说嘛?”
“没事,没事!”来弟慌慌张张的神se在卢利看来愈发古怪,“大姐,是不是有事?”
“没,有嘛事?你别瞎猜。”
“不对,大姐,一定有事,你告诉我,到底是嘛事,咱一家子一块想办法!”
来弟眼见藏不住,只得说了——。
昨天的时候,她工作的嫩江路副食店新分配来一个女孩儿,也是知青,通过街道分配到了这里,来弟一眼看见对方,就觉得眼熟,她认真分辨一下,终于想起来对方长得像谁了:像她死去的姑妈,也就是卢利的母亲!
吴伍玲去世的时候,来弟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但她和招弟在容貌上和姑妈有几分相似,所以很有一些记忆。不但她想起来了,店中的同事也发觉了,“哎,新来的小邹和吴姐长得多像啊?和亲姐妹似的!”
这种说法更增加了来弟的好奇和惶惑,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这么像的人呢?该不会是姐妹吧?认真想想,又觉得不会,姑妈要是活着,今年和母亲差不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妹妹?等她回家和于芳一说,也引起了后者的兴趣,于是今天带着赵云生,以看女儿为名,到了副食店。
一眼看见那个姓邹的姑娘,于芳吓得几乎把孩子掉在地上,太像了!简直像死去的小姑子又活过来了!
卢利听大姐说到这里,忍不住好笑,“就为这个?”
“可不是呗?小小,你没见过……你妈,你是不知道,简直太像了!”
卢利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母亲在他出生之后就死了,这个词对他来讲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要是一定在活着的人中找一个人做妈妈,就非于芳莫属,一个只是脸庞和母亲长得像的人,又代表什么了?“大姐,你和舅妈……哎,让我说点嘛好呢?这至于的吗?咱一家子过得高高兴兴,比嘛不强?再说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的是,你还都新鲜?那别干别的了,等着看新鲜吧?”
来弟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对,我和妈妈真是给吓坏了!以为是她又活了呢。对了,小小,你刚才去银行干嘛了?”
“我汇款,已经完事了。大姐,我们回去吧?”
在家呆到下午,开解了于芳几句,卢利起身要走,“小小,你又要跑?该吃饭了?”于芳叫住了他,“天天忙,天天跑,现在和家里人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了?”
卢利心中一震,可不是吗?在羊城的时候就罢了,即便回到天(津),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用晚饭了,成天不是朋友就是同学,无休止的聚会!这就是代价吗?
“哎。”看着他又乖乖的坐下,于芳满意极了,“有嘛事不能吃完饭去?再说,总往人家家里去吃饭,人家腻歪不腻歪?你们家管不起你吃饭是怎么的?”
“人家不会腻歪我的。”
“你怎么知道?腻歪你还能当你面说?你个缺心眼儿的玩意!”
听着舅妈熟悉的训斥如连珠炮般发出,卢利和来弟相视苦笑,“行了,妈,小小晚上在家吃不就完了吗?哎,小小,可得说好了,以后要是不出门,一个礼拜最少在家吃五天。行不行?”
“四天吧?”卢利和大姐打价还价。
“行,就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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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用过晚饭,陪舅妈说会儿话,卢利直奔张自忠路,到了朱家桦家,几个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小卢,你怎么回事?去一趟羊城回来,找你吃饭都不来了?你这不是骆驼jb——用时朝前,不用时朝后吗?”
卢利笑着赔情,“桦哥,这里面有个原因,等我和您说。”
他搬了把板凳坐下,和君寒平、郑家兄弟打过招呼,除了这些认识的以外,还有三个是新来的,彼此点点头,就算认识了。当即把经过说了一遍,“桦哥,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舅妈说句话,就是再难,我也得规规矩矩听着!这还不必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陪老太太吃顿饭,对不对?”
“树yu静而风不止,子yu养而亲不待!”三个不认识的人中,有一个脱口而出,“这件事我认为做得没错!老朱,你们都年轻,聚的i子还长着呢。”
卢利泛起知音之感,向说话的男子看去,是个瘦高挑,一张同字脸,稍微有些肿眼泡,人长得不难看;看他望过来,这个人点头一笑,“哎,介绍一下,这是赵小东,这是武赢维,这是单真理。这是小卢,卢利,我和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