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卢利带着胥云剑跑了一次南站,取出两大包服装,到家中打开来,是女式的裘皮大衣和男式的飞行员夹克,“哎呦,小小,这是哪来的?”
“我提前在羊城订的,你拿两件夹克和一件大衣走,带回家给你爸妈。剩下的我还留着分呢。自己挑吧?”
胥云剑哈哈一笑,各自挑好,装在旅行包中,“那,我就谢了啊。走了。”
打发走胥云剑,卢利又拿起几件衣服,挂在家中的大衣柜里,其余的,且等曹迅几个来了之后再说吧。唯一的麻烦是梁薇几个人份,说心里话,他真有些怕了梁家爸爸,对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即便是偶尔在胡同里见到,也是从来装作没看见。眼下临近过年,他虽然还没有歇班,但经常会在事先不通知的情况下回家,仿佛就是为了随时盯防自己似的。
独自枯坐了一会儿,卢利拿起几件衣服,骑车出门,故意装作是路过梁家,在门口扫了一眼,还好,老人的自行车不在家?这让他有了些许勇气,把自行车放好,快步走进小院,“那个……?”
梁昕第一个从房中走了出来,“小哥,你怎么总也不来了?我妈和我姐姐她们都在念叨你呢。”
“这不是来了吗?你姐姐在家吗?”
“我姐病了。发烧挺厉害的。”
卢利心中一疼,“那……你爸爸在家吗?我进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进来吧。”梁昕拉着他进了屋,里屋的床上,梁薇小脸儿灰白的躺在那,伸手在额头探探,火般的灼热,“伯母,这……怎么回……事啊?”他情急之下,说话又结巴起来,“怎么…么…么……没人和我……说说说一声呢?”
“没事,小哥,你……”
“什么没事,你……姐脸都……白了,怎么说没事呢?”卢利也不再顾忌,撩开被子看看,梁薇只穿着单薄的内衣,他一个大男人终究不方便,只得退出去,“伯母,给……她穿穿穿……衣服,我带……她去……医院。”
“用得着吗?她已经吃药了。”
“得去,赶紧去,这个天气……发烧,容易……转肺……炎……,那个,小昕,你到……街道,开开开三联单。我先背……你姐姐去医……院。”
梁妈妈听他这样说话,顿时害怕起来,由着卢利做主,背起女儿,身上盖一床棉被,出胡同疾行,直奔总医院。
从南市到总医院不算很远,但也绝对不近,背着一个百十斤的女孩儿,身上蒙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在这样的天气里,卢利也给累得出了满身大汗,呼哧呼哧的喘息着,把梁薇依旧昏昏沉沉的身体放在急诊室的长廊上,转身去找医生。
等到医生赶来诊治,情况已经有点危险了,“怎么现在才送来?病人是肺炎。得住院。”
卢利依旧喘息着点头,“行,我们住院。您给开住院单吧,我们办手续。”
缴纳过三联单,安排梁薇住进医院,先进行一番皮试,然后注she一针‘双效’——也就是青霉素(盘尼西林),这种药的消炎效果无与伦比,十几分钟过后,姑娘就清醒了很多,“这是在……妈?妈?”
“我在,我在。”梁妈妈赶忙跑进病房,“醒了,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我……怎么到医院来了?不是吃了药,在家睡了吗?”
“小小把你送来的,哎呦,幸亏了有他啊,要不然的话,就麻烦了——就这样,我们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医生还直数落我们呢。说差一点就来晚了。”
梁薇眼圈一红,在病床上扭头寻找,“他……他呢?”
“打水去了,等一会儿就过来。”梁妈妈抚摸着女儿愈发消瘦的手臂,眼圈一红,“丫头,你说这是为嘛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还病得这么重?”
“妈,我没事,您出去找找,把他找来。”
“哎呀,你等一会儿吧,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看不见都不行?”梁妈妈说着话,卢利提着两个暖水壶,和梁昕肩并肩的走了进来,“行了,他来了,你们说话吧?”
卢利把水壶放好,为她倒一杯热水,坐在她床头的小凳子上,“怎么样,看你的脸上有些血se了,怎么……弄得这么厉害,也不早点去医院呢?”
他不提起还好,一经谈及,姑娘立刻红了眼圈,眼泪噙在眼窝,似流未流的样子,看得卢利一阵心疼,“哎,你别哭啊,你看……,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都是你不好!我爸爸说你几句,你就不来了?”女儿家越说越委屈,眼泪滴滴滑落,“你不是说,以后都保护我的吗,现在倒好,把人家扔一边就不管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害怕,想这么算了?”
“你别胡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这点困难算什么?我这……不是临近过年,也是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吗?”
“那你就连看都不来看我?我让我弟弟去你家好几次,你都不在家。”梁薇扭转身子,把脸侧向另外一面,“我不理你了!”
卢利无奈微笑,她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他身体前倾,手在被子中握住了她的手,好言好语的安慰道:“乖,是我错了还不行,你看,我这不是就来看你了吗?你快点好起来,等三十的时候……哎,我舅妈说了,三十的时候,让你来我家过年。我本来还不同意来着,你猜我舅妈怎么说?她说啊,早一点让小薇过来,要不然的话,大姐、二姐她们都得去婆家过年,咱家太清净了——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