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朱大哥,我还有课呢,等放假了,我再来看你。”
卢利和朱家桦自然不能就这样让她回去,却终于拗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坐汽车回去了,“小小,姑娘多好啊,你们倆……”
“桦哥,说点别的吧,过去的事了,总提它干嘛?”
“废话,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连口水都没喝,就自己回去,你也真舍得?”
卢利笑笑无语,他当然也很感谢赵敏的帮助,但这种朋友间的互相帮助,本就是交友之道,更何况,赵敏和他现在都有各自的对象,纠缠太多、太深,反而不美,但这些话是不必、也不能和朱家桦解释的。“桦哥,我饿了,你快点吧。”
“就好,在这等我一会儿,就下来。”
等了十分钟,朱家桦骑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从大楼的另外一边绕了出来,带上卢利,直接回家,“小小,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晚上到我家去睡——家里除了我和我对象,就我弟弟在家,正好也给你们介绍介绍。也不是我和你吹……”
“什么?”
“没事,等一会儿再说。”骑行一段,朱家桦把自行车停下,卢利抬头看去,是著名的全聚德烤鸭店!“桦哥,怎么来这里了?”
“这个全聚德,在我们北(京)那是大大的有名,当年美国基辛格访华,总理亲自宴请他吃北(京)烤鸭!现在让你享受国家级待遇——怎么样,哥哥够给你面子的吧?”
卢利含笑点头,说道:“得了,桦哥,我就什么也别说了,您绝对是这个份的!”
朱家桦看看他竖起的大拇指,哈哈大笑,“走,带你进去。”两个人走进全聚德总店,这里好生热闹!朱家桦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家店面确实是最能代表北(京)味道的一处所在。即便是在信息相对不发达的7、80年代,周公宴请基辛格的故事,也是在中华大地广为流传的,成为全国人街谈巷议的一桩国家轶闻,全聚德也就成为了几乎所有到北(京)来的客人的必然选择,自然的,这也为它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名望和利益。
朱家桦对这里是很熟悉的样子,领着卢利顺着原本古旧,现在却铺上红地毯的木制楼梯拾阶而上,然后是二楼,三楼,等登上楼顶,大厅嘈杂的声音被屏蔽在下,这里同样是以散座居多,卢利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外国人在席间用餐呢!
“是不是看着新鲜?告诉你吧,到了北(京),想见老外,要么到东交民巷的使馆一条街,要么就到全聚德,现在还不算什么,等到了礼拜六的晚上,得排队。”
卢利更觉得惊讶了,在他想来,外国人在中国是享受特权的一些人呢,“老外也排队?”
“不但排队,而且……我不说你不知道,老外真的是规矩,人家在一块用餐,从来没有咱们吃饭时候的那么热闹——其实也有人说话,但都是刻意的压低声音,生怕吵到别人。等以后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卢利‘哦、哦’连声,跟在朱家桦的身后,走进旁边的走廊,这里是雅间区域,但雅间的数量很少很少,全聚德偌大的字号,雅间总数也不超过五间,“这里啊,你要是去年来,我都没办法帮助你。”
“怎么说?”卢利走进雅间,室内的面积相当大,可以开辟成两间来使用,而实际上也是这样的,中间一张木制的影壁墙,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字样,他探头向隔壁看去,影壁的反面也有同样的文字,对面的墙上是一张主席诗词,“《七律?长征》。”
在自己这一面,同样是一副主席诗词,“《沁园chun?雪》。”
房屋的中间是一张圆桌,比平常人家吃饭用的圆桌大了数倍,上面铺着枣红se的桌布,周围放着十二把电镀椅子,卢利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在这样的地方,有着这样的环境,却搭配以这样的金属椅子,以他所学不多的知识也能看得出来,太不协调了!
朱家桦打开头顶的吊扇开关,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我接着刚才说,……全聚德这里啊,自从问世第一天起,就是京中文人sao客歌咏抒怀的场所。”
“我知道,说一个人说话掉文,不还有这样的俗语吗?”
“没错,”朱家桦轻笑着,突然站起身来,开门向外面招呼了几声,“在解放前呢,后来民盟的一些老前辈,如章伯钧、罗隆基、沈钧儒、唐弢等,都曾经在这里聚会,说真的,那个年代,我是没有赶上,但听人提起来,真是令咱们这些后生晚辈升起高山仰止之感呢!”
“这些人,是谁啊?”
朱家桦大感泄气,我全都是在浪费感情了?“你也不必知道,总之都是当时大人物,例如罗隆基吧?那是毛公钦点的大右派,堪称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卢利对这种事不懂,也不是特别关心,含蓄的笑笑,没有说话。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现在,等到文革来了,这一切就都成了明i黄花,这些人连i子过得都费劲了,还提什么烤鸭子?等到文革结束了,这些人死的是,走的走,星火零散,不值一哂了。”
“走?你说什么走?走到哪里?”
朱家桦苦笑着摇摇头,“小小,不是我不给你说,有些事呢,是不能外传的。我只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