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梁昕像一只快乐的小鹿般冲了出来,“怎么这么久?我爸妈他们都等你半天了。快点进来,爸、妈,小哥来了。”
卢利笑呵呵的进了屋,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头!梁近秀阴沉着脸色,梁薇和两个姐姐同样红红着眼圈,陪着妈妈坐在一边,“伯父、伯母,大姐、二姐,晚上好。”
梁近秀勉强勾动了一下嘴角,向他点点头,“你妈妈,小小来了,给孩子倒水啊?”
“我来,我来,”梁昕赶紧说道,搬了把椅子放在他旁边,尽可能低声说道:“没事,不是为你和我三姐,是为我大姐的事。”
卢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乖乖的坐好,周围扫视了一眼,“伯父、伯母,怎么了?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的说的?您身体不好,回头再气个好歹的,不是也让大姐她们心疼吗?”
他的一句话像打开电路开关似的,梁近秀近乎咆哮的吼了起来,“她还知道心疼我?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没出息,你……我问你,这一个礼拜你住哪儿去了?是不是到他们老农家去了?”
“没有!我去我同学家了。”梁艳可怜巴巴的辩解道。
“嘛同学能容你大阳历年的在人家家里过夜?你也真好意思!说好了过了二月就给你们俩办喜事,就这几个月都等不了了?老农家……他算什么玩意?”
卢利只听这几句话,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过他自己身上也都是屎,更加不好品评旁人了。琢磨了一下,他说道:“伯父,算了。已经这样了,您着这么大急干什么呢?您这样大声数落大姐,她是您亲闺女,您别说数落,就是打她一顿也没事,不过这样的话给街坊邻居听见了,不就更不好了吗?”
“不好嘛?我这张老脸都给她扔海河里去了,还怕人听见?”梁近秀话是这样说,声音却不自觉的放低了些许。
“这个啊,伯父,我得劝您几句,现在的时代不同以往了,当年是什么情况?新婚男女在入洞房之前都没见过彼此,自然没有那么多机会;现在是新时代了,男的女的上学都在一间屋,放学一块回家,有的那相好的同学,写作业、吃饭都在一块,本来没有关系的,却和亲兄妹、亲姐弟一样。要按照您的这种理论,这也都不行了?”
“你得了吧?什么叫没见过?我和你阿姨可不是那样!”
卢利有意凑趣,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嚯!您和伯母是自由恋爱,够新潮的啊?这算是解放后第一批吧?”
梁薇姐妹几个扑哧一笑,连二老也是忍俊不禁的神情了!“伯父、伯母,您别怪我没大没小的开您二老的玩笑,我就是说这个事,值不当的这么着急上火的。再说了,农大哥我也见过,一看就是那种挺厚道、挺老实的,这一次固然是他做错了,可他们俩马上就结婚了。您说,您要是抓住这个小辫子不放,他们俩结婚以后,也不痛快是不是?”
“他们痛快不痛快我不知道,反正是够让我不痛快的!”梁近秀白了大女儿一眼,说道:“这个孩子吧,而且还特别不懂事,你说说,出了这样的事……哎!他就不登门了,这像话吗?”
“当然是不像话!不过您老人家的这个脾气,想来他也是害怕挨打,不敢登门——这样吧,大姐,您明天去找农大哥,让他赶紧过来,给伯父伯母郑重其事的赔礼道歉,不管是挨打还是挨骂,都让他老老实实的忍着,反正是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二老处置了,争取个好的表现,立功赎罪,反戈一击!怎么样?”
梁近秀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笑容,指点着卢利,叹声说道:“你这个小子啊,这张嘴真是把死的都能说活了!你听见了吗?明儿个让他赶紧过来!”
“哎,我听见了。就让他过来。”梁艳不等爸爸话音落地,赶忙回答。同时给卢利递上一个感激的眼神。
“哎……”梁近秀喟叹一声,这时候才想起卢利来,“那个,小小,对不起啊,你看看,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都没好好和你说话。对了,你今天来,是有事?”
走出梁家小院,梁艳和梁薇同时追了出来,“哎?”
“今天可不一般啊,姐妹两个来送我?这在大姐还是第一次吧?”
梁艳白了他一眼,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似的,“谁让你那时候那么混蛋,总欺负我们家丫头和小四儿的。”说完扑哧一笑,“说正经的吧,小卢,这次多谢你了。”
“没事,我也没干嘛,不过是费了点唾沫星子罢了。你告诉农强,折现吧,我也不要太多,三万块就行。”
“你的唾沫星子这么值钱啊?”
卢利哈哈一笑,不再和她胡扯,“大姐,赶紧让他过来,赔个情。要不然的话,老爷子心里不痛快,你们俩也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出来就是说一声谢谢,我进去了,你们俩聊。”
她转身进屋,梁薇缓步走到他身边,眼神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敬佩和爱恋,轻启朱唇的说道:“你可真行,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这话怎么说?”
“你来的晚,没看见,我爸爸一见我大姐回来,可是真急了!差点没动手,吓得我妈和我们姐儿几个直哭。结果你一来,满天云彩都散了。真是……谢谢你啊。”
卢利呵呵一笑,执起了她的手,“你和我还说这些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