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倡众诺,几个人收拾东西,赶到羊城火车站,朱国英自然就不必同行了,几个人在车站分手,登上了南下的列车。路上无话,天色昏暗中。火车停靠在鹏城火车站。卢利提着行李,和胥云剑、李正荣、张清走出车站前广场,临时找了找,却不见有什么李挺派来的接站的人,“我爸爸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在车上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
“这也没有人啊?咱赶紧坐汽车去吧,等一会儿公交车都下班了。”李正荣嘀嘀咕咕的埋怨着,“早知道这样。干脆明天早上开车过来不就完了吗?还非得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多不方便啊。”
卢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拎起行李,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行不数步。广场尽头车灯一闪,一辆上(海)轿飞快的驶近,“对不起,是卢利同志吗?”
“是,我是。”
“李书记让我们过来的。来。您请上车吧。”
卢利和李正荣面面相觑,“走吧……”胥云剑推了他一下。“肯定是有大事!你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找招待所,有荣哥领着,没事的。”
卢利还要犹豫,车上下来的男子催促道:“卢利同志,李书记还在等着您呢。”
“那好吧。”卢利只得点头,钻进上(海)轿,“胥云剑,明天……算了,反正都在这座城市里,你们也知道去哪找我。”
“行了,放心吧。”他们只说了这几句话,上(海)轿就发动了,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李正荣三个人自去不提,卢利坐着上(海)轿,径直开进市府大院,在一号楼门前停下,他推门下车,灯影憧憧里,客厅中有几个人在坐,“卢利同志,这边走。”副驾驶位置上的男子走上台阶,带着他走进房中,绕进会客厅,李挺正在吸烟,“伯父?”
“啊,小卢来了?”李挺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和他握了握手,“来,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中办的徐朝栋同志。这一次是专门为了你的事情,受耀邦同志的委派,到鹏城来的。”
这个人的名字对卢利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他接受委派的那个名字却是无人不知!卢利大大的一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这……”
“是卢利同志吧?”徐朝栋一笑,向他伸过手来,“你不要紧张,您也是党内同志,我就叫您小卢吧,可以吗?”
“可……可……以。”卢利激动之下,又犯了老毛病,费力的想纠正自己的结巴,却根本不起作用似的!“对……不不不不起,我……”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徐朝栋善意的一笑,对李挺说道:“小卢同志还是太紧张了。来,我们坐下谈,好吗?”
卢利走路都顺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在1981年6月召开的十一届六中全会上担任了党中央主席的人,居然会派人来和自己说话?这……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惶恐了!“卢利同志,希望你不要紧张,抽烟吗?”
“不不不不,我不……会。”
“哦。”徐朝栋点点头,管自和李挺各自点燃一支烟,同时向身边的一个随行人员点点头,后者立刻打开了笔记本,拿出笔来,握在手中,“卢利同志,朝栋同志这一次从主席委托到鹏城来,除了想听听关于省内经济工作的汇报之外,就是想问一问你……嗯,有关你的情况。”
“是。”
徐朝栋和李挺相视一笑,“小卢同志,你不必紧张,你的事情呢,我已经向朝栋同志做过一些介绍了,但具体的却不很详细,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对方越是让他不要紧张,卢利越觉得心脏跳成了一团,对方是什么人物?人家是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领导人的!可……自己的名字,怎么会被他知道的呢?
徐朝栋见的人多了,他年轻人的这种紧张和拘束自然看得出来,先笑道:“卢利同志可能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吧?这是因为朱老在一次开会之余,和主席谈起了你的事情。而且。统战部的乌老,在这之前。也曾经在主席面前说起过你的情况。特别是你在香港自己做生意,而且取得了相当成绩的事情,是不是?”
“是。”卢利恭恭敬敬的点头说道:“其实……也只是一个偶然,呃,我是说,和乌部长他老人家见面……”
徐朝栋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很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卢利同志。你不要看你只是一个年轻的党员,但你的名字,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了!”
“啊?”
“是哩!”徐朝栋微笑着说道:“乌老从香港返回北(京),向主席汇报工作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记得,主席对于香港有一个**党员能够自己执业。开辟了这样一家小小的火锅店,吸引很多香港市民和外国的游客到此进餐,也是很有兴趣呢。本来那一次的汇报,只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但最后,足足谈了两个半小时。”
卢利真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了。心中只觉得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国家领导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状态,但有一个成语叫日理万机,就是形容这些人的,居然为了听自己的事情,要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后来。我听说,主席专门让统战部一局秘书处的朱家桦同志详细的写了一份报告……”
“啊?桦哥也……”卢利一言出口便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