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卢利虽然辛苦了一个下午,但却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商家林自然村中得到了别人的认同,商大娘逢人便说,这一次来自天(津)的一帮知识青年中,有一个说话结巴的小家伙,将来地里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而实际上,卢利和胥云剑却在不久之后,就被生活狠狠地上了一课!事情是起自玉米采摘,玉米已经成熟,知青点共有的玉米地有近六百亩地之多,在几乎没有机械化的条件下,这些玉米都要手工摘下,再逐一运到各自的知青点,而这收割玉米,为卢利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痛苦!
采摘玉米的时候,正是农历的八月间,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密不透风,有经验的人知道这其中的难处,所以,虽然知道会很热,也要穿上长袖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手臂上戴上套袖,手上戴上手套;一句话,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要用衣物包裹起来,简直如同防生化武器似的。卢利等人初来乍到,根本不懂,一味的图凉快,脱得只剩下短裤,一头钻进玉米林中,忙碌开来。
玉米叶子生得参差不齐,刮在人身上痒痒的那么舒服,手脚麻利的学别人样子,掰下一根玉米,扔在田垄间——后面有人负责收拾、抬走;卢利拿起本来装酒,现在改为装凉水的大塑料桶,美美的灌了一气——采摘玉米,不用什么工具,这种装满水的塑料壶,是唯一且必须要携带的备用品——转身重又投入工作中去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玉米连四分之一的数量都没有采摘完,等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卢利发觉身体上的异常,“哎呦……痒……死……死我了!胥云……剑,给我……看看?怎么回事?”
胥云剑这会儿也是自顾不暇,他和卢利一样,都采用这种工作方式,一天的时间下来,两个人身上如同生了一层癞一样,又红又痒,“可不能抓啊!”商大娘隔着篱笆墙看见两小要为彼此挠背的动作,急忙喝止,“告诉你们说穿衣服,就是不听,这下知道了吧?”
卢利一生人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痛楚,实际上并不是痛,只是痒!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火,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来才舒服,他简直要哭出来了,“……大……娘,这这……怎么办啊?”
“没办法,忍着!”商大娘哼了一声,转头进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两小痒得痛苦难耐,yu哭无泪,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该学别人的样子,贪什么凉快啊?好在商大娘骂归骂,终于舍不得看两个平时挺听话的孩子受罪,拿出一盒类似清凉油的东西,用力一抛,“抹上!倒霉鬼,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卢利忙不迭的点头,接过药油,给自己和胥云剑分别涂抹了一番,片刻之后,痛楚全无,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火辣辣的疼,但比较起刚才来,已经好得太多太多了,“大娘,谢谢您啊。”胥云剑站在篱笆墙前,嘿嘿笑着道谢。
“要不是小卢,痒死你个小瘪犊子!”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两个人识得厉害,再不敢逞能图一时舒服的由着xing子来了;采摘完毕,就是装包运输,每一个玉米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分量,但千百个玉米装进一个麻袋,便成为二百多斤的一个大麻包,对于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接触单件这样沉重的家伙呢。
对于男生来说是这样,对于女孩子就要加一个‘更’字,赵拥毛、范美帝几个女孩子一起上手,也扛不动这样的大麻包,胡学军正在不远处劳作,笑着和同伴说了几句,众女像一群快乐的麻雀,叽叽喳喳笑成一团,但看她们的样子,是半点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打算的。
“卢利,快……给我搭把手。”胥云剑扛着一个麻包,走起路来跌跌撞撞,还不及到骡车前,就连人带物一起抢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小小?你干嘛呢?帮帮我啊?”
卢利疾行几步,帮着他抬起麻包,这样的麻包不是今天的第一个,双手十指已经开始麻木,他自感握力越来越低,都快抓不住了,两个人一起用力,把麻包放上骡车,胥云剑四脚朝天的躺了下去,“妈呀,累死我了。”
“卢利同学……”远处传来女生的呼唤,“能帮帮我们吗?”
胥云剑看见卢利期待的眼神,就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可不去,小小,你要学雷锋做好事,就自己去,可别喊我,我得好好歇会儿,妈的,这的活怎么这么累啊?早知道这个,我就不来了。”
卢利啐了他一口,游目四望,骆耀华等人也是一样,在田间地头躺得七扭八歪,只剩下一个林反修,他因为有着武术功底,这些活虽然累人,但还能坚持,“林……反修?”
林反修呵呵苦笑,向他点点头,先拿起地上的水壶,灌了一个饱,“走吧,帮帮女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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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玉米包逐一装上车,卢利已经变成了落汤鸡,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顶滑落,后背的衣服也全都被打湿,“看你这么瘦,还挺有劲啊?”
卢利瞄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林反修,他连和对方逗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坐倒,展开手掌看看,手心已经磨破了,被汗水一逼,火辣辣的疼得厉害。“哎,”林反修坐在他和胥云剑身边,“累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