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风小箭似的,屋里也暖和不到哪儿去,明玫缩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守门的婆子乍乍乎乎来报时,明玫很恼火。不让站自己要站,要站又给她装死。
一瞬间很不想管她。就让她死去吧死去吧,自己自找的,她就不信她得负法律责任。
正想着,就听外面梨花骂那婆子道:“你在院门里,她在院门外,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她昏倒了?”
能守门的自然是个机灵的,那婆子见明玫身边的大丫头发威,不敢再多言,当即就表示明白了,这早上雾大,她没看清。便喏喏地走了,回去轻轻半掩着院门儿不搭理外面。
梨花就进来对明玫道:“这般作死的姨娘活该冻死!小姐好好睡,不用搭理她!世子爷回来了,奴婢就说小姐刚才睡着奴婢没敢打扰,不叫世子爷怪到小姐头上去。”
明玫看着她,心里多少觉得有点怪异。
虽然她也神烦姨娘类生物,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就替她做了主。并且这手段,不象是个厚道人。喝骂仆妇,作贱姨娘,哄瞒世子,得心应手的感觉。
梨花原是贺老太太院里的小丫头,做事勤快说话爽利,明玫也很喜欢她,素点素心她们都与她交好。可是后来这丫头约摸十二三岁的时候,有天被素点看到她在小花园假山后和三哥明璋背着人说话。明玫从此对她持重新评估态度,不大肯跟她亲近了。
结果这两人好事没成,没多久明璋和那石三妞同学成了。这梨花便没再听说跟明璋纠缠过。
小姑娘动了春心也平常,这般该放手时便放手,说明还是个好姑娘。
后来贺老太太去了,重新分派人手,梨花去了采买上帮手。不管哪府的采买,都是最有油水儿的工种。却没想到成亲前,司水跟二姐去了,梨花听说她这里缺一个大丫头,就哭求到跟前要跟着她。
所以梨花虽然是陪嫁的大丫头之一,明玫却很少使唤她。她自己也乖觉,闷声不响的很少往正房这里凑,一般也就管管小丫头,带着她们做针线什么的。
如今才发现,这丫头不只是爽利,甚至有些过份凌厉了。只不知是一贯如此还是新来近前服侍为了讨好她才这般做。
明玫也只是牢骚一下,真让那黄莺冻死在院门口的事儿她还真作不出来,并且那女人在门外那么一躺,想想也知道被下人看着该有多难看。
她顿了一下,就吩咐人去请金医士。门外有小丫头子应声去了。
梨花还嘟囔道:“奴婢觉得两盆冷水泼下去,她也就醒了,还请什么金医士啊。”
明玫心道:你狠!这样的天儿,泼冷水,让人结冰咋的。
她没接梨花的话,只叫小丫头红裳和妙蓝端水来,她得起床瞧瞧去。
霍辰烨在后院小花园里舞了许久的刀剑,大冷的天穿着件薄衫还微微有汗。他回屋的时候,明玫缩着脑袋刚出窝,眼睛还半睁不睁的眯着,一副没睡醒的小懒猫样子,任由丫头拿了热巾来擦脸。
霍辰烨不由道:“又嫌天冷飕飕,又怕屋里干不让这么早烧地龙,弄得起个床这么受罪。屋里干燥怕啥,回头燃个炉子在屋里,不停地烧着开水喷着热气,屋里不就不干燥了?”
“那又会炭气太重。”明玫嘟囔道。
霍辰烨失笑,“你个娇气的家伙,小六一都起得比你早呢。”
明玫正想说,有个更娇气的家伙冻晕在外面呢。就听外面守门的婆子叫道:“不好了,爷和奶奶快去看看吧,黄姨娘在院门口晕倒了。”
这婆子虽然被梨花呵斥了下去,但到底心里不安,觉得少奶奶对人温和,平素大声说话都不曾,何尝会这样行事,哪能人昏了都不管不顾的。这毕竟是在院门口,是她的责任田,万一主子怪罪,她不是炮灰吗?再者若黄姨娘万一不是装的呢,死了人算谁的?那时只怕不只她一个人炮灰,她家得炮灰一窝吧。
这婆子就想着要不要再去正房回一回,被训斥好过背人命啊。正搓着手在院门口乱转呢,就远远看见后面霍辰烨的身影从后院转到了长廓上。
她便故意等到霍辰烨进了屋才叫起来,并且说话也有技巧,说得好像刚发现黄姨娘晕倒似的。
明玫听那婆子说话,就知道是梨花把人吓的,这婆子只怕急坏了。
霍辰烨听到婆子的话,诧异地问:“她来何事?”他知道明玫不让她们请安来着。
“请安,”明玫简短地说,也不多解释,只道,“去看看吧。”
黄莺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瘦弱的身子整个缩在披风里,只一张小脸儿露在外面,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看着美得真象一只雪狐狸。
她里面穿着件桃红色的贴身小袄。领口处露出一圈桃红,红白样映,只怕比雪狐狸还漂亮几分。
明玫想着霍辰烨大概会把黄莺抱回她自己的院里,没想到霍辰烨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扬声道:“快去请金医士。”然后让婆子把黄莺抬进了院里丫头们住的厢房里。
金医士迟迟才到,摆开家伙什儿正要扎针,结果黄莺自己醒了。她虚弱地笑着,说自己身体就是这样,一时好一时坏的,时不时的就要犯犯毛病。
金医士切了脉,说黄姨娘身体无碍,受了冻喝点姜汤就好了。
明玫问:“黄姨娘真的没事儿了?还是扎个针吧,这样安心一点儿,毕竟刚才晕倒了。”
黄莺坚持说自己完全没事儿,已经和平常一般无二了。
然后她看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