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许佛,穿着白色的长衫,扛着巨大的锤子,他的打扮不像是个现代人,他的脸虽然年轻可是语气与眼神却如同一个活了千岁的老头儿。
长春郊外,寒风吹乱了他的黑色长发,他站在风中,身上的白光成了我那时候眼中唯一的颜色,也成了我心中唯一的光明。
“什么人?”
强子站的距离许佛最近,也是被吓的最厉害的一个,此时虽然嘴里大吼着,可是身子却不断地往后退。
“我叫许佛,这个孩子我要带走,谁拦我,我就灭了谁。”
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从听见过这么霸道的语气,这一个月来,我第一次有了也许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活下去,已经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的一种奢求……
“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交易会被别人发现,请你们处理一下!”
翻译大声地说道,同时我被人拉着塞入了轿车里,车门关上后我看着暗色的车窗外面,看着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名叫许佛的男人。
李三儿终于露出了紧张且愤怒的表情,钱已经到手了,可偏偏遇到了一头拦路虎,可是真让他动手他却是不敢的,光看对方单手就能挥动一人多高的锤子就知道对方多厉害,虽然自己学过擒拿也有功夫在身,可是他深知灵异圈水深,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太多的道理,此时压根就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而是瞄着四周的环境,准备提着钱开溜。
强子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等战到了疤脸身边之后才缓过劲来,从长筒靴里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擒在手中,而疤脸则将自己的铜头皮带给取了出来,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瞅着面前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出。
“兄弟看起来也是在灵异圈中混的人物,在下神算门下李三儿,东北圈子里的人都给在下几分薄面,今日看来阁下也是来截货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卖兄弟一个面子,这里的钱分兄弟三分之一,兄弟让开一条路,高抬一次贵手,可好?”
李三儿其实是很紧张的,但是他面子上依然镇定,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往后退。
许佛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远处车子里的我,随后微微仰起头说道:“一样的话我从不说第三遍,我要人。你们交人就能活命,不交人,就得死。”
说完之后,他迈开大步,一步步朝我们轿车的方向走了过来,似乎眼前李三儿他们三个都不复存在一般。
当走到强子面前的一刻,强子咬着牙大喊一声:“给老子去死……”
他这么一喊,同时疤脸和李三儿也有了动作,拿着铜头皮带的疤脸同时攻了过来,李三儿则抱着钱转头就跑。
只是,三个人还没走出两步路,许佛脚步往前一迈,重重地往地上一踏,喝道:“跪下!”
我竟然听见地面传来隆隆的响声,三个大汉居然同时跪倒在地,只听见“嘭”的一声,三个人的膝盖是一起着的地,李三儿抱着钱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竟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动弹不得。
许佛扛着大锤子继续向我走来,我身边的俄国人高喊一声后,车子猛地发动,却见许佛一抛手上的锤子,这锤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随后重重地落在了轿车的车顶上,“咚”的一声巨响,车顶当场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整个轿车一半被砸扁,俄国人和他的翻译当场死亡,鲜血喷溅了我一脸,而那时的我却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上碧蓝碧蓝的天空。
那时候长春的天空还是碧蓝碧蓝的,一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脸上,温暖地感觉,我就这么望着天空,望着白云,只是,那片天空却让我感觉恶心,那样的金色阳光却让我感觉痛苦。
原来我,早已习惯了黑暗……
车门被猛地拉开,我转过头看见一身白袍,有着一张英俊面容的许佛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望着我,看见我半边脸上和身子上都是鲜血,但是我的脸上却带着笑容,那诡异的笑容震慑着他的心灵。
“为什么笑?”
那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不是我不想发声,只是很久没说话还没习惯发声,但许佛依然读懂了我的唇语,我说的那句话是:“因为哭不出来了……”
他伸手拉住我,将我抱在了怀里,轻柔的,如同一个长者一般地轻轻抚摸我的脑袋,低沉但是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听见他对我说:“我来了,就好了……”
李三儿,强子和疤脸还跪在地上,三个人都没有动,因为根本动不了,背部,肩膀上,头顶上有巨大的压力重重地砸了下来,他们的身体变的无比沉重,许佛带着我走到他们面前,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却从地上捡起了强子掉落的短砍刀,随后缓慢地走到强子面前,挥刀,重重地劈在了强子的肩膀上,我力气不够,这一刀只是砍断了他一半的手臂。
接着我转身走到疤脸面前,一刀剁掉了他的手指,因为就是他在第二个星期的时候拔掉了我所有的手指甲,疼痛让疤脸痛苦地嘶嚎起来。
最后我走到了李三儿面前,他依然紧紧地抱着黑色的箱子,仰起头用近乎哀求的表情和眼神望着我,低声说道:“林儿,放了我们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好,是我丧心病狂。求你了,别杀我,放了我吧。”
我蹲了下来,贴近了李三儿的耳边,用很难分辨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