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是无意义的的数字,譬如月白。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十年漫长的悔恨与折磨,譬如桃夭。
那一年的桃花染上了血红,那一年的花中倒下了他挚爱的人儿。
当那影子妖张皇失措吱吱的对着他叫着,急急的述说。他的整个脑子的空白了,怔怔的倒退了两步。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不,这不会是真的。
他的眼球一下突出,面带狰狞,浓浓的猩红沉在眼底。
怎么会就没了呢?他不相信,他不信心。
他驾着云头,一路踉踉跄跄的来到长安。
落花,血迹,还有战斗的痕迹。
他的腿一下子就这么软了下来,颓然而绝望。
太阳刺拉拉的,蜇疼人眼,他怔怔的摸着顺着脸颊滑下的泪珠。
似哭似笑,神若癫狂。
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假死,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借此骗走玉脂,会不会不一样?
是的,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若果不是自己,有玉脂护体的月白,根本不会有事。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诲不欲生。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他手里抱着上好的花雕酒,盘膝坐在那间小院的桃花树下,大口大口灌着酒。
都说借酒消愁,可是为何自己愈发清醒。他无论是站着,坐着,睡着,满脑子都是月白带着怒气和恨意死死的盯着他。
“小十二,你一定恨我吧。”他的一双泪眼模糊不堪,可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一旁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男子,看见桃夭这副模样有些不忍,说道:“主子,再这样下去,我们还同月姑娘报仇么?”
是啊!桃夭的脑中一阵激灵,报仇,他还得报仇。
他像是魔怔的站了起来,单手覆上那株自己当初种下的桃花树,朦朦的拉开了一幅景象。
戴面具的男人,月白不可置信的倒下。失魂落魄的叶菩提,同他争夺的骨王…
故事的发生宛若昨日,他每看一次。便心痛上一分,内疚悔恨上一分。
现在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便是找出那待面具的男人,为月白报仇。
“影,你再同我说说在她的事…”
那个她。自然是指的月白。
可笑啊,当初为了监视月白的行踪而将影使计送到了她的身边,如今,自己却是只能通过另外一个人的口,在脑中描绘着她的过去。
“主人…”影犹豫了一番,从黑雾中探出一双类似干枯鸡爪的手。拿着一张印着万福标记的帖子出来:“释迦摩尼佛差人送来的邀请函。”
桃夭的手一下子就握紧了,眼眸低垂着,空中卷起肃杀的气息。
那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一直便很怀疑月白当初为何会中了焚心之毒,这么多年不停的调查,加上影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诉说,他终于抓住了一丝线索。
漫漫黄沙,一轮月牙泉。
月白差点送命取来的星星草。问题怕就是出在了这里。
当初他让影一直隐藏在月白的影子里,便是为了及时寻到月白。可是那段时间。怎么也不能联系上影,想必也是因为那是释迦摩尼的分身在那里压制住了,以至于他同月白的擦肩而过。
可是为何叶菩提无事?
那时的叶菩提虽然失去了一身法力,但毕竟是先天神胎,岂是本就柔弱的月白可以比拟的?玉脂纵然护体,可是也仅限于来自灵力武力的攻击。
听影说,月白便是那日为叶菩提试药后,开始呕血不止。
他的眼里沉着疾风骤雨,满是阴鹜,手中的关节被握得噼里啪啦作响。
杀父之仇,戮爱之恨…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去,怎能不去!”
三日后的宴会,会发生什么?
大荒,悬浮小岛。
天空依旧明媚,多了团子和包子的打闹,显得越发有活力起来。
月白倚门,含笑看着闹做一团的孩子。
真好,生命充实的感觉。
不似以往的漫长孤寂,也不是凡尘时的心痛绝望,而是充盈的,胸腔满满的感觉。
对于这个孩子,失去的那时候她痛不欲生。但是后来恢复了灵力,她不是没有想过从六道中寻回孩子的灵魂,在为他重塑肉身。
可是后来为何自己又放弃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那就是当时的心态吧。她以为,这个孩子注定与她无缘,还不如让他入了六道重新轮回。
可是,骨王却是帮自己将他寻了回来。
当那个肉乎乎的小团子在自己怀中时,她才感觉到自己那颗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在想什么?”来人一把握住月白的手,整个身子像是没有骨头的往她身上贴。
月白身子僵了僵,却是没有推开。
来人满意的搂着月白的腰际,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顺道悄悄摸摸的揩油。
“白月…”月白出声唤了唤,那人黑黑的脑袋埋在月白的胸脯,一时月白显得有些尴尬。
“嗯?”骨王挑了挑尾音,拉出一长串暧昧的音调:“小娘子唤我何事?”
月白偏过去头,躲开那人想趁机捏自己脸的手。
“你换个名字吧。”月白干巴巴的说道。
“嗯?”这次那人的声音却是变得危险起来:“为何?”白月,要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你是独立的个体,不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