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的降了下来,只留下天边一色的橙红光线。
屋子里透出的灯光照亮了小径,路边开着细碎的花,更多的则是夜风传来的幽幽桃花香。
月白手中拿着托盘,顺着小径朝着叶菩提两人所在的屋子里走去。
脚下一顿,只听得那人清朗温和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三日后就走…”
“月白就拜托你了。”
“走的这么急,桃花酿也留不住你…”
月白不敢出声,心中一波一波的苦涩袭来,只得慢慢蹲了下去。
屋子里还有两人细碎的交谈声,但是月白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知道尊神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否则有人在他怎会不知道。
忽然风起,吹挂残枝,月白茫然的看着那些盘虬的枝桠,狰狞蜷曲地伸向黑暗。
心里的荒芜就像是那片无尽的黑暗,再度被丢下的凄凉无法言喻。
月白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三道菜,黑白分明的眼珠极慢的转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要做什么。
想要站起来,脚下却是一阵虚软。
月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那间屋子的,又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
她只知道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小径上被照的泛着一层层的银光,有些发寒。
月白病了。
第二天几人见月白迟迟未起便发现了。
陶华站在月白的床边,看向她,欲言又止。
是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还是傻傻的这幅模样。
月白心中有些酸涩,将头偏向另外一边去。
窗外的桃花依旧开的很好,阳光并不刺眼,耳畔不时的有着虫鸣鸟叫传来。
明明是这么好的景色。
他们心底都在嘲笑我吧,那么低贱的人,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我只是爱上了啊。
辛梓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她不时的过来看看月白,口中没说什么,眉眼间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与得意。
风吹来了,夜色降下了,窗子上跳着的小翠鸟飞了。
叶菩提走了。
月白呆呆的看着那道白色划破黑暗,离自己越来越远。将被子拉起盖过自己的脑袋,将自己埋在了细小的黑暗空间里,低声的呜咽。
第二天陶华来看过月白,又摇摇头走了。
过了几天,月白终于推开了房门。
反正尊神还会回来,半年之内就会回来。
月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为祭品是那么有用。
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但是不像在方寸山那般孤寂,陶华和敖清都是待她极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可怜她的原因。
她记得有次敖清冷冷的告诉她,说叶菩提与她不会有结果,趁早放弃的好。
但是月白却是感激他的,她知道这是敖清善意的提醒。
但是她回不去了,自己的一颗心已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这一天东海上难得的下起了一次朦朦细雨,三人只好困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月白自叶菩提走后就主动的承担起了几人的伙食,她烧得一手好菜,因而两人自然是极为乐意的。
吃过早饭,月白拉了陶华一块刷碗。
月白有着宁愿做饭也不愿洗碗的怪癖,但是以前都没人发现,准确的说是没有人。如今与陶华亲近了,说着是与他一块,其实月白便将洗碗这事交给陶华了。
陶华十指修长,浸泡在锅里刷着碗,月白突地生出一种罪恶感来。这手应该是弄弄花,捧着书卷的手,却是被她拉来染了阳春水。
“在看什么?”陶华突然回过头来,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是不是我长得太俊了?”
月白一时不妨,瘪了瘪嘴:“臭美!”
“对了,我们一会入海去玩吧。”陶华转过身继续洗碗,口中说道。
“入海?”月白咬着梨子的动作一顿,是入海而不是出海?
“是的,入海。我带你去看一看东海海底是什么样的。”陶华朝着月白挤眉弄眼道。
月白将梨子咬的咔嚓咔嚓的,含糊不清的说道:“外面不仅下着雨,况且你又怎么去海里?”
“雨不是问题,入海嘛,山人自有妙计。”陶华故作高深道。
月白看着斑斓的鱼从自己的身边游过,不由瞪大了眼。
好奇妙,海下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没想到苍茫的海面下竟然有如此绚丽的景色。
陶华好笑的看着一脸惊奇的月白,两人的身子悬浮在海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月白遗憾的看着不知名的小鱼从自己的手指缝里滑过。
“你忘了敖大哥可是东海龙王的幺子?”陶华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月白:“避水珠这样的小玩意他可是多着呢。”
“那是什么?”月白惊讶的一手拉着陶华的衣服,一手指向海中。
颜色各异的珊瑚,有的开得像是一朵硕大的莲花,有的红的像是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有的又如同分叉的鹿角…
海水满盈盈的,光亮透射下来,竟是生出了如梦似幻的感觉。
粼粼的光,海下是湛蓝湛蓝的一片。不断从珊瑚里升起的无数细小的粉色光点,就像是夏日飞舞的萤火一般。
盛满整个海洋。
“竟然赶上珊瑚产卵了!”陶华不由感叹道。
“真的好美!”月白一脸痴迷的神色。
…
“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龙宫瞧瞧。”
月白终于回过神来,不舍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美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