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坐,几乎都是毫无防备的。此时,不管是楚烨还是邢天扬,任何一人朝另一人发难,对方必定会身受重伤或许死亡。但谁也没动,只是静静地坐着休养生息。
两人并非生死之交,也非好友。甚至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敌对的立场,却共同经历了生死。
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难以揣摩,如此的奇妙!若是之前有人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说起会这么一天,两人肯定嗤之以鼻。
邢天扬随后睁开了眼,看了眼楚烨身上的伤,两人受伤的位置也近乎相同,他咧嘴轻笑出声,“你身上的伤,劳资算是还你了。”
楚烨闻之蹙眉,冷了他一眼,尽自站起转身离开。
既然有力气开口说话了,那么接下来的就自己看着办吧!
“喂,等。。等等!”邢天扬情急的大声喊道。因为着急的缘故,牵扯到一大堆内伤外伤,呼吸不顺的连连咳嗽。
“姓楚的,你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吧?”邢天扬扶着树干慢慢地站了起来。
楚烨回头瞥了他一眼,他有管他的义务吗?貌似没有吧!
“别这么见外,咱们可是生死之交。”共同经历了生死,邢天扬认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可以归纳为生死之交。
“再说,咱配合的默契还不错!”
楚烨的眸子沉了,眸光越来越深邃,如一幽黑潭水,深不见底。
生死之交?楚烨唇角略为上扬,似冷笑,无妄之灾还差不多。虽说蓝修、蓝哲同是他欲除去的对象,可他怎么也不会去挑选一个一挑二的机会啊!
“你这条命是我拣回来的,做人,要懂得知足。”楚烨不觉得曾欠下的人情能大过于此。
靠!拣?劳资就这么廉价?心里想是这么想,可邢天扬哪敢说出来?他怕此话一出口,姓楚的立马掉头转身失去了踪影,到时他上哪哭去啊?
“你好歹看看我身上的伤啊!劳资没死已是命大,既然你把劳资的命‘拣’了回来,就得负起责任。”邢天扬环顾四周,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双腿这么一伸再也起不来了,岂不亏大了。
“负责?”楚烨冷冷地蹦出两个字,“你怎么不说以身相许呢?”
邢天扬双眸一亮,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楚烨来,似乎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可惜啊!这副皮相要是长在女人身上多好啊!”嘴一犯贱,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楚烨脸色一变,瞬间出现在邢天扬面前,未受伤的手揪住他破烂的前襟,“找死!”楚烨语气沉如冰霜,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一而再地挑拨他的怒气。
邢天扬呵呵一笑,似完全没把楚烨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因楚烨的怒,流露出的更多表情感到颇有成就感。他放弃了被揪住的破烂前襟,抬手搭上楚烨的肩膀,整个人脱力地挂在他身上,“借用一下肩膀!”
邢天扬认为楚烨的性格,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淡然,但不知何种缘故,一直让他刻意与人保持着距离,平时一派温润如玉的样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邢天扬坚信,楚烨不会甩开他,放任重伤的他在此自生自灭。
可是,往往有很多事情发在计算之外,俗语有言:计划赶不上变化。
楚烨恼怒地揪着他的前襟,不想邢天扬侧身往他身上一靠,任由他扯下一片碎衫。照理说托住一个邢天扬对楚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怎么托法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邢天扬突然这么一侧身,好死不死的正好搭在了楚烨的伤处,接着脱力,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全挂在了楚烨身上。事情太过突然,楚烨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伤处一痛,反射性地想避开。他一避,邢天扬整个人的重量随即压了过来,一时掌握不到重心平衡,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个结果。
一人上一人下。
两人同时睁大了双眸,大眼瞪小眼,非常非常的不敢置信。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这一上一下的姿势颇有几分暧昧的感觉。
“滚!”楚烨真的怒了,抬腿一脚踹飞了邢天扬,扬长而去。
邢天扬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md,差点没要了劳资的命!他翻身仰面躺在地上,再次为楚烨不是女人而可惜,男人长得太完美是一种浪费。
同时内心又有点小小的纠结,楚烨若变成女人,那他还是楚烨吗?
邢天扬躺在地上,不多时,树林里又有人影闪动,动作很快,一看便知非人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邢天扬不为所动,仍然大喇喇地躺着,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看似潇洒万分,实则无限惆怅,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了啊!这身子骨跟散了架一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两道身影落在他的身旁不远处,他索性闭上眼装死,这动不了也跑不了的,免得睁眼看着更窝囊。
出现的两个吸血鬼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即上前,一人抬着邢天扬的头,一人抬着脚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动作虽像抬尸,可也不至于太粗鲁,这一举动着实让邢天扬犯起了迷糊。
两个吸血鬼抬着邢天扬走进了一座庄园,中间邢天扬偷偷睁开眼瞄了一眼,实在是猜不透两吸血鬼的用意,只能糊里糊涂任其抬着他进了庄园内部,丢在一间像病房一样的屋子里。
转眼的功夫从荒郊野岭回到舒适的床上,邢天扬感觉有些不适应,简直跟做梦一样。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邢天扬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