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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我所见到的情景。
重新介绍一遍,我,蜂须贺正胜,许多人喜欢叫我小六,要是在平时那么叫我的话,我一定相当愤恨的吧,不过就现在来说。我也没有无意义去指责一些什么。
因为我很清楚,我啊,我的人生,即将在这场战役之中结束了。
当然,大家对于这个事实也应该没有多少的感触才对。毕竟我只是一个不怎么露面的家伙,从第一卷结束之后,一般也只有清点将领的人名的时候才会见到我的名字。似乎我的存在,也只有蜂须贺正胜以及麾下的那些部队了。
只是这样子。存在,但是又好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某种意义上也正是我理想当中的姿态。
一个人的成就取决其于野心,比起陛下的野望还有曾经大殿的野望来说,我实在是没有太高的愿望——尤其是在这个名武士们都相当可怕的年代里,将自己的存在暴露的太高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一种*的自杀行为。
没有实力的招摇就什么都不是,已经有太多的人用生命见证了这一点。就像是躺在美浓河边目的的并川众一样。
我这些曾经的下属不过只是河盗之辈,然而被陛下收编了之后,也就被提升到了嫡系的地位,虽然风光无限。也在战场上极尽忠诚。然而结果呢?
结果便是两千余人到了最后只剩下寥寥数十还在十年后呼吸着——不做超过自己气量的事情,这是我的宗旨。就开战前,光秀夫人也特别嘱托了我根本不用加入这里的战场。
然而,我也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严格意义上来说,虽然作为前线的主战将领,我对于战局应该明白的很清楚的才对。然而可惜的是,我是在已经无法参与这种事情了——龙女也好,蛇魔也好,都是高居于幻想种顶端的生物,杰出并且伟大。而我。不过只是一只小小的蜂而已。
庸庸碌碌的就行。即便到了如今,也依旧成为不了决定性的战力。
连带着我的士兵们也一样——并没有成建制到可怕的火枪力量,也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兵,有的只是中规中矩,前段时间还在一领具足制度下的普通足轻而已。
但,这次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给我准备好,对方并不是什么可怕到了极点的家伙。我们只要拖延就好了。”
谎言——就算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我也能够轻易地将之分辨为谎言。
职业士兵和动员部队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按照计划来说,我和我的军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以六十六国命名的部队,那么部队的国名就代表了其重要的程度,像是对马,隐歧这样子的小国往往代表着可有可无。这些在战斗序列当中本身就不应该处于第一梯队,看看那些士兵们吧,明明东军的太刀距离他们还有还有好几百米。但是看着那样子瑟瑟发抖的动作,我根本无法想想他们能够在东军正式抵达之后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
老人。残疾人,少年兵,那些惶恐的眼神,甚至有的武器要比他们身高还高的情况下用这些部队充当先阵的意义已经很明确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陛下,让他们打头阵根本就是送死!”
——“是,我很清楚。”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做?没有任何意义啊!他们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是根本没有可能换掉东军多少人马的,对于坂东武士派出这些老弱病残,除了让他们死……”
——“的确就是让他们死,第一阵的用意本来就是在此,只要是能够拖延东军的速度,并且消耗他们的体能就足够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在计划当中。”
真是难以想象,曾经那个以身作则,试图将中原文化当中核心的孝元素引进日本的领主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也曾试图从他的眼睛当中找到一些别的什么,然而,我发现我已经看不到那家伙的眼睛了。
平静,深邃,明明拥有大海的宽广却没有一点点波澜,安静到了让人可怕的地步。
——“你知道牧野之战吧?就和现在的状态相类似,面对有着大义之名的敌人,使用像是奴隶一样的军队去迎击的结果多半就是倒戈。当然,如果那些人放着不管的话也是倒戈。区别只是在于在战场上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倒戈而已。既然是不安定因素的话,那么就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价值就可以了。”
做出决意之后。那么绝对不可能还会怜惜什么的。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死神的代言人,不管走到哪里伴随着的总是遍地的硝烟以及哀嚎。
——“那么,请至少让我一起随行。”
沿途鼓励着少年兵。然后安慰着那些老人,一路的同行到了这里。
要说是不怨恨主公,说实话果然也是不可能的吧。尤其是看着那些哀伤的眼神,以及惶恐的神情。其中那些不断摩擦着武器之人的样子却更加让人觉得难受——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即使是面对以仁慈著称的上杉谦信也好,在这样子的战场上,双方早就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梦想才需要付出那么多鲜血的代价?究竟是如何的目的需要做到这种事情我完全不懂。
那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这样我也完全不明白。
所以。所谓的忠义难两全便是这样子吧。
我既不可能和陛下一样冷血的见证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