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跟卫燃之前也是有一点过节的?”周慎言询问。
“是,她以前总喜欢在我工作的单位散播我的谣言,还爱往里添油加醋,所以我不太喜欢她。但是有一段时间,她变得有点奇怪,在单位里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
“没精神?”周慎言敏锐地捕捉到刘翠话中的关键词。
“对,就是精神状况很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透支。”
周慎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知道卫燃为什么独独喜欢散播你的谣言吗?你之前得罪过她?”
“没有啊!我没有得罪过她,她以前不在我们行工作,半年多前才调到我们行来,我才认识她。”
“你发生这件事情以后,就没有去找过卫燃?”
“找过,我妈妈和律师去找过她,但是没找到。”
“她没去上班?”
“她辞职了。”
“辞职?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出事的第二天。”刘翠回想了一下日期,报给周慎言。
周慎言“嗯”了一声,说道:“她辞职以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没有。”刘翠肯定地说,随后又说:“至少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就连她表哥也没见过她。”
“表哥?”周慎言陡然睁眼,似乎抓到了一个更为关键的东西,“她哪来的什么表哥,据我所知,她是一个孤儿,唯一的外婆也在前年去世了。”
“啊?”刘翠大吃一惊。
周慎言肯定地说:“没错,她是一个孤儿。卫燃的老家是外省的,而且她是她母亲的私生女,自幼就没有父亲。她少女时期,跟随母亲来到南州市打工,她母亲跟人结婚了,于是她有了一个继父。但不幸的是,她十七岁那年,遭到继父强/奸,她母亲因此跟他继父离婚,而她继父也被判了刑。”
刘翠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完全想象不到,卫燃年幼时曾经遭受过这样的伤害。
“后来她考上大学,她母亲因为要不到打工的钱供她上学,就在工地上跳楼了,她也因此成了孤儿。”
刘翠内心再是一震,根本想不到卫燃是一个这么苦命的女孩子,她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事,难怪性格里隐隐总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同样是没有父亲的女孩,相比于卫燃,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幸运太多了。之前刘翠对卫燃还有一点憎恨,现在心里竟全然只剩下同情了。
周慎言继续说:“这件事当年的影响很大,还上了新闻,开发商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把工钱和赔偿款给了卫燃,她这才能够顺利读完大学。自她母亲死后,她就跟在她外婆身边,她外婆家里的姨妈和舅舅生的孩子全是女孩,所以她只有表姐表妹,你说她有表哥,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刘翠皱着眉头,也觉得很疑惑,可尚司杰明明说自己是卫燃的表哥啊,难道尚司杰说谎了?那卫燃不也承认了么?
“你说的卫燃的这个表哥,你熟悉吗?”
“谈不上特别熟悉,他曾经是我的上司,还、还追求过我。”刘翠说这句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还悄悄瞅了周崇礼一眼,见他冲自己挤挤眼,抿嘴笑了一下。
周慎言倒还是一脸严肃,“哦?那你跟我说说卫燃的这个表哥。”
刘翠点头,“她表哥叫尚司杰。”
“哪个尚哪个司哪个杰?”
刘翠把尚司杰的名字解释了一下。
“年纪多大?”
“三十二岁左右。”
周慎言立刻打了个电话,“老张,你马上帮我去系统里面查一个名字,尚司杰,高尚的尚,司法的司,杰出的杰,三十二岁左右的。把他的身份号码家庭住址还有家庭关系统统都找来给我,对,三代以内的都要。好,就这样。”挂了电话,他又坐回沙发上说:“你接着说这个尚司杰。”
刘翠也意识到尚司杰跟卫燃之间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便把尚司杰和自己还有卫燃的许多事情都说了,包括尚司杰一直说卫燃是自己表妹,而卫燃对自己却有点争风吃醋的感觉。末了,她又说:“卫燃出事那天晚上,我本来打电话叫尚司杰过来,请他报警,他也说一定会报警,可是第二天警察却是来抓我的。等我出来之后,尚司杰才打电话跟我道歉,说他也没想到卫燃居然会这么对待我,又说他也找不到卫燃,等他找到卫燃,一定让卫燃好好跟我道歉,还我一个清白。”
周慎言沉声说:“那天晚上,你看到卫燃是个什么样子?”
“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被人打过的淤青,身上有没有淤青就不知道了。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哭,浑身都在哆嗦,而且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还闹着怎样都不肯去医院。我看她那个样子,还是把她送到了医院,结果她突然就晕了,一直等到我离开医院,她也没有醒过来。”
“浑身哆嗦,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周慎言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刘翠又仔仔细细地把那晚的情况回想了一下,“啊!那天晚上跟李正强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我好像记得有个男的问李正强,说什么把卫燃带回去没有,吴总还等着。”
周慎言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拍了拍刘翠的肩膀,“太好了,这句话可真是关键。”
周崇礼不悦地拨开周慎言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刘翠很是不解,“这个吴总是谁呢?他们只说是吴总,又不知道吴总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