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头天晚上田裕民睡晚了,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以后,他撑着一把雨伞,去了他在省城过早的小摊位,吃了一碗热干面,喝了一杯热豆浆,闲着无事,他干脆上街逛逛,信步前行,他徜徉在吴都市的街道上。
进入梅雨季节了,天气热了起来,街上的美女靓妹多了起来,她们穿着短小,捂了一冬的曼妙身姿,都迫不及待地早早穿上了裙子,虽是雨天,上街的人还是不少。
田裕民难得清闲地徜徉在雨中的吴都街头,身边走过的红男绿女丝毫地提不起他的兴趣,正走着走着,他不知自己怎么来到了钟家村附近,袁梦娇的家可是在这儿,在大二的时候,一段时间,他猛追袁梦娇,曾经多次来过这儿,这儿他熟悉,从吴都商场旁边那条巷子进去,不到五十米就是袁梦娇的家了。
这时,田裕民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袁梦娇两副面孔:一副是清纯的学生样,梳着两条长辫子,眼神清澈,双眸充满着对未来的期望;一副是昨日聚会时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虽然卷成了时髦的波浪形,艳丽妖冶,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憔悴,一丝哀婉……
袁梦娇刻意的掩饰之中,显然有着什么隐忧。
既然来了,田裕民想过去看看,于是,他循着那条巷道,朝前走去。
前行不远,他听见前面有着喧哗声,好像是从袁梦娇家的方向传来的,田裕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来到袁梦娇家附近,田裕民发现那儿围着一大帮子人,他们围着袁梦娇家的房子正在议论纷纷,虽然小雨霏霏,围着的人可是不少。田裕民收了雨煞了进去,只见人群中有三四个身着奇装异服、剃着板寸头的年轻人正大声嚷嚷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支毛笔,蘸上鲜红的油漆朝墙上写字,田裕民瞄了一眼,那墙上写的是“欠债还钱,杀,杀,杀!”他正在写那后面的感叹号,字不怎么样。可鲜红的油漆,再加上后面连着的几个‘杀’字,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一个头上染上一撮黄发的家伙,正把从袁梦娇家拿出的两个热水瓶扔了一个,热水瓶发出“呯”的一声闷响,正准备扔第二个……
田裕民怒火中烧,暴喝一声道:“住手!”
黄毛吓了一个愣怔,呆呆地立在那儿。站在那儿嚷嚷的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人脸上有道刀疤,狞笑着道:“哟嗬,怎么了?你小子想出头?”
田裕民怒目圆睁,质问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刀疤脸大声道“什么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小子是什么人?敢替他们出头。”说着,他一拳打了过来。
田裕民轻轻闪过,顺势一牵,来了个借力打力。刀疤脸把持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下,摔了个嘴啃屎。
见到刀疤脸吃亏。其他几个徐混一哄而上,围着田裕民拳打脚踢,围观的人群眼见已经发生打斗,吓得一哄而散,远远地围观,他们暗暗地替田裕民担心。
没想到,还没让他们看清,那群徐混一个个都趴在了地上,田裕民却仍是屹立不倒,好整以暇地打开雨伞,撑了起来。
袁梦娇不知怎么回事,跑了出来,见是田裕民,脸上满是惊诧,田裕民问道:“怎么?你家欠这些人的钱?”
袁梦娇轻点了点头,脸上早已娇羞不堪。
田裕民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扬了扬道:“差多少钱?我替你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躺在地上的这伙混混,是讨债公司的,还从来没遇到这么个硬刺子,初战不利,眼瞅形势不利,这单生意就要泡汤,没承想,田裕民却主动提出来替事主还债,刀疤脸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拱作揖道:“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只要大哥答应还钱,一切好说!”
他们虽是徐混,可却是以讨债求生存的,眼见生意没黄,还能成交,自是以生意为重,何况,人家眨眼间,就将自己麾下几员大将,一股脑儿地给打趴下了,人家武艺高强,就是不提还钱,他们也不敢再战,没想到来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通情达理,更为难得的是气大财粗。
田裕民和袁梦娇一起,走到了屋内。这是一栋才三十多个平方的屋子,屋内早已凌乱不堪,显然这伙徐混在这儿已经折腾了一段时间,袁梦娇给田裕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她从冰厢顶上拿过一个一次性茶杯,想给田裕民倒杯水,这才发现,热水瓶让那伙徐混给拎了出去。
刀疤脸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赶紧从外面把那个热水瓶拎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田裕民倒了杯水后,站立在一边。
田裕民这才了解到,袁梦娇老公接手家族生意后,沉迷于赌博,赌得越来越大,甚至跑到境外去赌,原来袁梦娇在公司掌管财务,他老公还能有所节制,自从袁梦娇生完孩子,在家里坐月子后,他老公赌瘾越来越大,赌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将公司输光了不算,甚至还在外面借了不少的“码子”,都是高利贷,最后一次,他将公司抵押输完后,就干脆吓得呆在了境外,不敢回家了。
这段时间,袁梦娇家中不时有追债的人前来,她将车子,房子变卖后,还了部分欠债,可还欠下十多万元的债务,这不,今天讨债公司又上门追债来了,说起这些,袁梦娇泪水涟涟。
刀疤脸站在旁边,给田裕民递上一根香烟后,马上又给点上火,他一脸无辜地说道:“大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