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璞玉走到华丽的马车前,侍从连忙蹲到车前,他面容冷冷的踩在那人背上,潇洒的上了马车,转回身,再次向茜女伸出了手。
茜女现在一看到他的手,一只巴望着她的手,纤细白皙,骨节均匀,指甲饱满红润,那么美好的手,总是在她举步踌躇时,替她做着选择,引她一路向前。
这种坚定,这种坚持,让她无法拒绝。
她不禁又伸出了手,这次,不等她交到他手上,他便上前猛的握住了她,轻轻一拉,她便上了马车,然后随她走进了车厢。
车厢内铺锦戴绸,布置的十分温馨,像是早就做好了接她的一切准备。
茜女安静的坐到一侧,屏气凝神,没有说话。
江璞玉亦气定神闲的坐下,从案台上拿起一本书,侧倚着轿厢,就这么若无其事的看了起来。
马车开动了,一路摇摇晃晃。
茜女不时拿眼睛悄悄看他,他总是面无波澜,眼神亦清纯和善,完全没有暴怒的前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茜女纵然有些了解他,可是还是不懂他为何这么淡定,如果不在意她的逃跑,他何必来劳师动众的接她,还势在必得,势不罢休?如果在意她的忤逆,为何现在出了王府,没有了纳兰沧海在,私下里,他不该好好的收拾她么?
不怕他暴怒,就怕他来阴的。
可是,他现在连阴的也没有?就这么旁若无人目不斜视?是什么意思?或者,现在还不到时候?这是在给她无形的压力吗?
茜女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既然不得不跟他回相府,那么以后还得仰仗他,她不相信他会真的对这次的事件既往不咎,那么,她不仅得好言哄他熄火,还得求他保全小丫鬟和父母的命。
总之,还得继续巴结。
也不知道,现在的江丞相,还吃不吃她坑蒙拐骗那一套。
在马车的颠簸中,她小心翼翼的跪下,垂头敛目,一副认错的模样,嗡声嗡气地说:“丞相,茜女知错,你罚我吧,莫不理我。”
江璞玉的目光从书本上缓缓抬起,平淡无波的望了她一眼,又复移回到书本上,漫不经心地说:“知错就改,便不必责罚,坐好吧。”
茜女猛的抬眼,啥?就这么简单?
他这么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哄骗谄媚在他面前已被识破了吗?
垂头丧气的坐回位子,可是坐立不安,再看那位,他居然还看书看的津津有味,真是气人。
有种有冤枉没处说的感觉。还得等着死刑。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的江丞相,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吗?他娶了妻!他是有妇之夫了!而且,他还心系着一个皇子妃!这个男人,顿时间觉得他陌生起来,疏远起来,她也没了巴结讨好他的勇气了。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见河拆桥好了。
好吧,是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这么一想,竟也心胸畅亮了些,端端正坐好,不再把心思研究他,开始看看车厢内的东西,掀掀帘子看会儿风景。
她这边一变得若无其事从容自如,江璞玉的目光就禁不住朝这边瞥了一眼,哼,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都在燕京城内,流王府与相府相隔并不十分远,渐渐马车离开了城内的喧闹,来到了僻静的相府门外。
马车停了,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又踩着侍从的背下了马车。
重回相府,茜女抬头看着那巍峨的府门,这是她头一次见相府正门,却说不出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江璞玉回头,看向她,又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可以,他愿意每走一步,回头去牵她的手。
茜女没有迟疑的将手交到他手上,大大方方随他进了府门。
“恭迎丞相大人回府!”一群拍马屁的人起起落落跪了路两旁。
茜女撇嘴,江璞玉是个幼稚的人,就喜欢这些虚无的吹捧。
两人翩然行走在大道上,一步步走向正堂。
茜女只觉得他的手心,温温热热的,有些潮湿,紧紧的,像是在抓着十分重要的东西般牢固。
她抬眼看他,他的如瀑的墨发流淌了他一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着就想让人去抚摸,去缠绕,与他纠缠。
人群中,突然有跪着的人有些异动,茜女侧了眼看去,正与一双眼睛对视,娘亲?
“茜茜……”苏莺莺激动的低喊她。
原是,马向岚和苏莺莺就在相府,等着她归来。
茜女定下脚步,转头恳求的看着江璞玉,“丞相,可否……”
江璞玉似这才看到他们,淡淡然回首,点头,“自然,你父亲和娘亲早已等候多时,起来吧,一起到正堂。”
茜女抽出了手,连忙上前去搀扶起苏莺莺,“娘亲,让你们受惊了。”
苏莺莺完全没有当人质的认知,在丞相面前虽然不敢太放肆,还是欢喜的手舞足蹈,“没有没有,丞相对我们可好了,茜茜呀,你回来就好,丞相对你可真用心哪,还亲自去接你,娘亲开心死了!”
茜女脸灰,丞相确实用心,要不是他们二老在此,她怎能回来。
不过马向岚就没有苏莺莺那么乐观了,脸色僵僵的朝江璞玉躬了躬手,“下官见过丞相。”
“嗯。”江璞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转开脸去。
马向岚看向茜女,眼睛里十分复杂,“茜儿回来就好,这些天担心死爹爹了。”
茜女冲他笑笑,拉住苏莺莺的手,道,“娘,爹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