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绝望闭目,两人带来的会众振奋无比。
两位浪人出手,这两人就算有点本事,也管不了什么用处。
“听说你们吃人不吐骨头?咱们交流一下?”
猗窝座狞笑一声,中野面色狂变,武士刀,竟被此人抓在手里。
“嗨呀!”中野提气发声,正要爆杀猗窝座,倏地身体失衡,落进了猗窝座的怀里。
心中正是惊怒,陡见两只鬼牙露出,中野顿时心如玄冰,“鬼!”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老板直接吓傻,黑龙会余众,怛然失色,如果是鬼的话,哪怕是最普通的鬼……
陡然起惨叫,早川大惊失色,他发现李观云也不好对付。
竟然拿着一根筷子,和他打得有来有回,招式繁复至极,看得他眼花缭乱。
知道遇上强手,顿时心生退意,然而还没准备好撤退,听得中野言语,以及惨叫。
“和我过招,还敢分心。”李观云不由一笑,那早川瞬息回神,但见一根筷子充塞视野,戳进天灵盖里。
猗窝座大感痛快,将残尸一抛,冲入黑龙会余众之中。
抓起方才要踢桌的年轻人,两手发力,撕拉一声。
便是恶虎入羊群,三拳两脚,死了一地。
老板见此,身下地面出现大片湿润。
刺青鬼脸,猩红斑点如星,猗窝座满口艳红,耸耸肩:“事实证明,我还是喝不惯这个酒。”
“又没人逼着你喝。”李观云大笑。
桌上之碗,酒液不复清亮,隐有淡红之色,也不换酒,满饮入口。
老板听着李观云和鬼说话,身子抽搐,他不怕死吗?这可是鬼啊!他的朋友是鬼啊!他还不跑吗?
猗窝座长笑坐下,而后各吃各的,倒也融洽。
老板半晌回神,再放目去时,两人已然无踪,面上唯有苦笑。
“怪人呐,嗯,还有怪鬼。”说是怪人,竟与鬼为友,说是怪鬼,竟然杀了黑龙会众,却不曾杀他?
是个好鬼不成,老板不能相信,他亲眼看见猗窝座吃人,鬼类这种东西,吃人就是原罪,哪里分什么好与坏呢?
离开酒馆,两人默然走向高宅,没两步,猗窝座脚步停住,李观云步伐微顿,也不回头:“回去吧。”
猗窝座张张嘴,如此良机,李观云怎能放过?
深吸一口气,他自然也感应到窥伺,那是暗中存在的黑死牟。
“那就回去吧。”猗窝座目光微眯,他将快速达到通透世界,直到李观云离开的那一天。
……
时间如流水,又是三月过,猗窝座闭关了,李观云的太阳真火再有精进,他的繁剑,也只差一线。
他原本以为,利剑境界,该当无招,劈刺削撩足矣,然而剑招一繁,端有千万种变化在其中,竭尽摸索不能全。
李观云化简剑为繁剑,繁剑之间,剑招自生,若是得之,威能恐难估量。
这也让他心眼无果的利剑境界,不算是原地踏步。
然而他也时时三省吾身,繁剑是否是利剑大成的终点呢?还是说只是过程?
每思及此,自失一笑,剑道路且漫长,只要不是原地踏步,终有一日破之。
这两天,心里又有一些预感,这天晚上,他正在院中,忽然目光一凝,看到那烂漫月华下,一只精美瓷瓶。
瓷瓶完美无缺,花纹繁复难明,乃是人间极致的工艺品,他正悟繁剑,看着这花纹触类旁通,不由出神。
好半晌回过神来,走上前去,环顾四周,没想到鬼里面还有这种情操高尚之辈,懂得艺术。
于是拿起瓷瓶,月光映照瓷面,光暗交错,花纹竟如游动一般,李观云也有些爱不释手。“好瓶子。”
“谢谢,但请你把我放下,不然就算有无惨大人的命令,我说不定也会取你一只手,给我这花瓶再添点美感。”
李观云眉头一挑,将瓶子放下,不一会儿,钻出个畸形的鬼出来,两只眼睛的位置,长着嘴巴,嘴巴里和额头,则生着眼睛,没有头发,额头数只扭曲的鬼角,脖子两边,四条婴儿大小的手臂,看不到下半身,像阿拉丁。
“你还敢这么看着我,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玉壶桀桀怪笑。
李观云略扫一眼,第一次看到长相这么清奇的鬼。
“上弦?”
“上弦伍·玉壶。”见李观云似乎不怎么在意,玉壶两张嘴吐出舌头,上弦伍的气势扑面而来。
三大上弦和鸣女,乃是无惨真正的心腹所在,也跟随无惨,见识过李观云的厉害。
但上弦后三,大体是天各一方,数十年不曾一见。
玉壶应召而来,闻高宅中有一人类,颇受无惨看重,自是不满到极点。
看着玉壶对他凶神恶煞,居然还威压于他,李观云心中那是啼笑皆非。
他和上弦之叁有来有回,却被个上弦之伍看轻,而且还是威胁了?
殊不知玉壶也是如此,天下鬼杀队,闻他上弦之伍之名无不丧胆,李观云堪称匹夫!
“你竟然敢直视与我,不卸你两条胳膊插花,我玉壶……”玉壶夏然而止,无惨在他脑海中下令了。
“算你好运,大人要你陪同。”玉壶一副放过他的样子。
李观云一笑,果然应验了,很快便来到了无惨的房间。
甫一入内,接触到一线幽怨的目光,李观云洒然抖落那目光中的不适。
鸣女微声道:“你久没来听我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