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云仍是疑惑,如此宵小之心,为何能成为千年鬼王?
他纵然比任何的人和鬼都要强,但他的心智,却连猗窝座都比不上,有这样一个鬼王,真是鬼类的不幸。
缓缓吐出一口气,李观云遥遥望着无惨所在的房间:“三十年河东……呃。”
李观云咂咂嘴,什么时候他也要说这种话了?“这鬼宅,不待也罢!”
便大步而去,心中离开的念头,已经无比强烈。
然而他却是心知肚明,他离开的念头,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可这鬼宅中两大上弦,外加鬼王无惨。
天下间没有人能从鬼宅中逃出,哪怕李观云利剑大成,又有猗窝座相助,仍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但半年时间,对千年鬼王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无惨从未离开过鬼宅。
他想离开此方,必然不能和无惨面对面碰上,那样的话,他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但机会迟迟没有到来。
而且,就算无惨有事出门,但可能会将两大上弦留在鬼宅看守他,黑死牟和童磨的实力摆在这里,同样不乐观。
所思及此,心中忽生沉郁。
剑道本是高歌猛进,冉冉上升之道。
如今却被人困于瓮中,哪怕不限制他的行动,仍是被安排在这片鬼宅小小的天空之下。
剑客心中需要自在,此身需要自由,今朝却不得自在,不存自由。
心脏怦然跳动,不论是心中之剑道,还是那三年之约,都不允许他继续在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屑人眼下受困。
李观云眉目沉凝,心中不知不觉,已然结郁。
即便后续无惨不再缩减约定时间,但这口郁气若不能吐出,至多二三年,心中剑道必然受损,乃至于实力大退。
因为他此刻,被人强行塞进瓮中。
剑开两刃,一切烦恼不能滞留;纵剑狂歌,一切藩篱一剑破之。
倘若烦恼之丝缠绕而不能断;倘若藩篱之壁阻拦而不能破。
一念及此,那结郁的心中锋芒毕露,哪怕不能斩破这沉沉郁气,亦透出独属于剑客的刚烈。
哪怕折剑于此,也不能使心中剑道蒙尘!
李观云微微闭目,心眼不曾有得,然繁剑却大有收获,待到繁剑融会贯通,不论如何,就是他离开鬼宅之日!
后半夜,童磨就接到无惨的命令来见他,李观云看着眼前七彩眼瞳的男人,这还他第一次一人面对童磨。
与其说他是一个男人,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少年,容颜俊美无俦,面上总是荡漾笑容。
微微一笑,能让无数女子前赴后继。
这样一个爱笑而俊美的鬼,会让人下意识认为,他的心灵,也和他的脸一样动人。
所谓以貌取人,不外如是,但李观云早已摒弃诸多外相,看着他含笑的面容,紧盯他七彩的瞳眸。
看到的东西,让李观云皱紧了眉头,那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是一种颠覆人伦纲常的疯狂。
‘这是一个恶到骨子里鬼,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作恶。’李观云心中已经有所答案。
于是,他认为,这个童磨,比无惨更适合当鬼王,乃至于说,三大上弦以及鬼王无惨之中,只有这个童磨,是一个彻头彻尾,真真正正的恶鬼,这种喜欢吃孕妇和chù_nǚ的恶鬼,是生来如此,还是成鬼如此?
李观云皱眉之时,倏地发现那双七彩眼眸中,泛起异样的光芒,他看着他,以一种看待食物的眼光。
李观云面色不变:“你想吃我?”
童磨马上点头:“是啊,我想你很久了。”
不同于李观云也许是第一次和他相见,童磨已经见过李观云不短的时间,他之前一直都有看着他。
是以童磨比较了解李观云,这次无惨让他带李观云去‘放松’一下,童磨还高兴了好一会儿。
李观云面无表情,童磨打开金扇,笑意盎然:“不要老是板着脸嘛,这样你的味道,都变得没有那么美味了。”
看他眸光冷锐,童磨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笑得更为开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鬼,其实在我眼里,你比我还要像个鬼呢,我那万世极乐教的一批信徒,你是杀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那个时候,你们就在监视我?”李观云闻言,眉目紧皱。
原来这无惨,一直在暗中窥伺着他。
后续出现的妓夫太郎,必然也是受了无惨的命令,他心中早有猜测,此刻终于从童磨口中确认。
童磨笑着,两人离开了鬼宅,没有感觉到无惨的意念波动,看来这鬼王,对于上弦之贰,是十分的放心。
走了一段路,童磨漫不经心的说着:“无惨大人也真是,让我跟着你去,可不是让馋猫守鲜鱼么?”
“你可以试试。”李观云微感意外,又觉理所当然,很快释然至极,上弦之贰纵然比他更强,也休想吃定他。
童磨却叹气:“有管家看着,我想监守自盗也没有门路,不过有机会,吃你两块肉还是不难的。”
李观云心头一凛,童磨无所谓的态度,是他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而管家说得是谁,他亦是心如明镜。
正如之前与猗窝座外出,这次哪怕有童磨在侧,无惨仍是不放心,派出了黑死牟暗中监视,确保他插翅难逃。
心中郁气再增,李观云强自按捺,更没有说话的心思。
但他不想言语,童磨却故意挑逗他似的,嘴巴不停。
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