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冯炅本能地反对道。
“冯爷,您看,那真的是老湘军彭雪帅的水师纸兵阵势!”唐三恐惧地说:“我曾经在湘军中厮混过,岂能不知?”
“彭雪帅?”
“就是湘军水师大帅彭玉麟啊。”
“他不是死了三四年了?”冯炅还没有转过脑筋。
“一定和他大有渊源!”唐三将手一拱:“冯爷,他误会我们是贼人了,可是,我们又不能出面澄清,赶紧走吧!”
“你难道斗不过他们?”冯炅难以置信。
“嘘!湘军兵阵道法,自成一体,岂能是轻易打败的?冯爷,我唐三强的是眼神,不是道法!快走吧!”
“那不能借用他的道法去捕捉龙峰?”冯炅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小子,不,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冯爷,其实,灾星就是灾星,要是能轻易杀死,就不是灾星了!”唐三深思着,在冯炅的肩膀上拍了几拍:“我担心的是,这个灾星和湘军大有瓜葛!湘军灭洪杨发匪,功莫大焉,可是被悉数解散,你以为湘军的将帅们就心甘情愿?”
“可是,这些人不像有意来施救的啊。”冯炅不甘心。
“哼,如果他们装出来的呢?”唐三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幽幽地说道。
“好!走!”冯炅恨恨地瞪了一眼,打了呼哨,带着部下跃上不远处的竹筏子,又滑上一艘小型的快船,顺风扬帆而去。
李磐躺在河堤上,气喘吁吁,将呛进肺部的水咳出来以后,才有闲暇观看河面上发生的事情。南运河不宽,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他的目力极佳和昏黄的灯盏,可以大略看见,那种凭空出现的矮人士兵,犀利的战术格斗,都让他叹为观止。
“哥,哥!”浑身湿漉漉的喜儿,声音微弱地喊着他的名字,充满了凄楚和痛苦。
李磐急忙积攒了些力气,将她抱到了岸上,摸摸身上,有很多的创口,正在流着粘稠的液体,不用说,是血了。
“喜儿?喜儿?”李磐悲愤不已。
夜半,寂静的运河边缘,空旷的原野,时时有遥远的村庄里更鸡的嘶鸣,天空高远,寒风瑟瑟,让人无由地生出许多的悲凉和感慨,渺茫。
如果有步枪,有子弹,那就好了,可以用空壳弹she击生火,可以迅速温暖身体,还可以将随身携带的急救设备……在陌生的情境里,李磐觉得自己几乎无法生存。
寒风刺骨,因为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喜儿浑身发抖,让李磐心疼不已,他忽然想到了周治平赠送的包裹,急忙在里面翻检摸索,奇怪,这种口儿可以用绳索拉紧的包裹,居然滴水不染,里面有火石等物。
李磐大喜,急忙在周围寻找,顺手拨拉出许多的干枯柴草拢在一起,敲击火石点燃,熊熊大火迅速燃烧起来。
喜儿很坚强,忍受着伤痛,自己站立着烤火。李磐趁机借着火光,对包裹进行了信的清点,终于发现了类似于膏药贴子的东西,背面上写有潦草的繁体字,可惜,看不清楚,李磐只闻闻那些中药的药香味道,就果断地检查了喜儿的身上创伤,给她黏贴了。
不是治疗的可能,只是封闭住伤口止血,身上六个刺伤都不浅,没有其他办法。
正在此时,那艘航船逐渐地向河岸驶来,不久就停泊,几个人用舢板搭接了河堤,跳上这面儿,再接着,李磐的前面就站着几个曾经的熟人。
“是你?”火光中,何叔衡等人格外惊喜。
“是啊,是我,可是,多谢你们救援啦!”李磐真心诚意感谢。
花白胡子的老头子过来,目光在李磐的身上一扫,就倒吸一口冷气,击掌惊呼:“啊呀,啊呀,想不到,想不到,应验了,应验了!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