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和议的所有消息自然都通过电报汇聚到秦时竹的眼前,更有甚者,南方一些都督居然发来电报劝秦时竹住手,不要破坏和谈大局。
“看来,对于我们开打,赞同的人少,反对的人很多。”葛洪义看完电报后,“居然连那些都督都敢来劝阻,这个情况不一般啊。”
“谁来劝也不顶用,我说要打就要打他个底朝天。”秦时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是三分军事,七分政治。”
“不过几乎没有人赞同的,连张謇都打电报来劝你三思,还有人打着不要扩大战火的旗号来反对。”
“我的行动把他们的如意算盘都打破了。”秦时竹得意地说,“本来这是南方和袁世凯两边唱双簧,你来我去的,大清就在里面着了道,但现在不同了,我们率先发出了声明,提出打仗的目的在于那两个前提条件,这就打中了要害。作为革命党,他们在心里不希望继续打仗的,但这两个条件他们又不得不赞同;作为老袁,他心里其实已赞同了这两个条件,但他会疑心南方和我们其实是串通的。你想想,哪里有这么巧,我们刚说两个条件,南方接着就在谈判中也提出了先决条件?”
“这本来是一出双簧,愣是让你给唱成了三簧。本来是暗地交易,现在却被你这个搅局者给弄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葛洪义说,“南方不同意我们打,估计是怕我们实力太强,以后不好控制吧?”
“没错,南方那些龌龊心思我还不了解?你回电立即解释,说明我们的目的。同时在报纸上大力唱高调,宣扬我们的彻底革命主张,鼓动民心,争取全国的威望,同时也让老百姓看看妥协派的真面目。”秦时竹说。“咱们还要逼逼老袁,他不是怕做曹操嘛,咱们就催促他赶紧做活曹操。立即动手逼宫,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明天送胡惟德走时,可以用密件地形式给他带走。”
“如果战事胜利,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脚踢开老袁,自己干呢?”
“不行,现在我们的举动,对南方来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肯定怀恨在心,真要是弄开了老袁,他们肯定会转过头来对付我的,坦白的说,南方和我们只是基于在反清立场上的一致才联合起来地。林雷”
“那南方也不会踢掉老袁了,在他们眼里,老袁正好是能够制止你的人物。”
“没关系,我留着老袁就是对付这些革命党的。”秦时竹慢条斯理地说,“这就形成了新地平衡,三方都有所顾忌而不能断然行事。这是新时期的三国。”
“那万一南方和老袁勾结起来共同对付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会真正勾结起来的。因为孙中山马上就要回国了,另外,南方和我们并不直接接壤,要动用军事还是要通过老袁的控制区,这是他万万不会答应的。”
袁世凯此时正在东交民巷拜访各国公使。他和英国公使朱尔典,《泰晤士报》记者莫理逊已有几十年的交情,所以他邀请两人一叙。后者便欣然答应。
傍晚时分。袁世凯摆了一席丰盛的筵宴。
“为我与公使先生、记者先生多年的交情,为我国与大英帝国地百年和好。干杯!”
“干杯!”朱尔典和莫理逊一饮而尽。
徐世昌、杨度、赵秉钧、袁克定在座,一起干杯。
袁世凯道:“在下有许多事情烦诸阁下帮忙,望二位老朋友还像以往一样全力支持。”
“我们定会全力支持。”朱尔典道,“我们愿意看到一个足够有力的政府,可以不偏袒地处理对外关系,维持国内秩序以及革命后在华贸易的有利环境。这样的政府会得到我们所能给予的一切外交援助。”
袁世凯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感到腰杆一下硬了许多,道:“在下遇到两件棘手的事情,第一,东北秦时竹大军压境,我军作战不力,情况有些不妙,希望能从贵国购买大批军火;第二,南方提出先决条件,但两位肯定知道,我是赞同君主立宪的,这中间免不得还要扯皮,所以我们与革命党之间的和谈问题,还请贵国多帮忙。”
“我已通知武汉、上海、奉天领事馆,为你提供一切方便,对你倾力帮助。”朱尔典道,“一方面你要切实在军事上加以准备,另一方面,我可以英国政府的名义,通告秦时竹天津附近地区为军事禁区的条文,如果违反,我们就要干涉,到时候又将是八国联合出兵。”
“这就太好了。既然老朋友我们这样友好,既然我们两国达成如此之信任,既然贵国对我国有如此地诚意,我们也应投桃报李。将来英国应该能在华获得更大地商业利益。”
徐世昌对朱尔典、莫理逊道:“若南北交战不休,对英国的在华利益也有损伤,当然对中国更是有害无利,为免生灵涂炭,还请贵国能传达我们的意思给革命党,使战火消弥。”
朱尔典道:“我刚才已表明了态度,诸位请放心,我们一定提供帮助。”
袁世凯急于与讲和,他想,革命军是杀不完的,若是这样打下去,也许会取得一时或局部的胜利,但最终凭军事消灭革命党,要花费很大力气,甚至是不可能的。而北方的局势则更加不妙,可能不等自己动手,秦时竹就会派兵打进来,这样地话,对他个人地前途就大为不利了。如今,清廷的权力已握在自己手上,清廷地灭亡是一蹴而就的事,如果能和南方讲和,再顺手推倒清廷这棵朽败的大树,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