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问题他们已不可能通过常规渠道获得答案了,各方惊讶地发现他们通往总统府和国务院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联系上的人物,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似乎都与中枢脱离了关系。鉴于外面纷乱的局势,他们是不会亲历险地去勘察情况的,一般都是派在使馆工作的中国人或者“假洋鬼子”前去看看情况,不知道是这些中国人的办事能力问题还是“假洋鬼子”不得人心,反正他们传递过来的消息无法让洋大人们拼成一副整齐有序的画面,倒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外国记者带回了第一手报道,但这些只鳞片爪的信息更加剧了混乱,直到下午时分,才有人正式前来通告:京城已为护的下一步动向将是什么?战争要在何时结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护国战争才能停止?等等。负责通报的年轻军官显然对于应付这些很有经验,他流利的英文也让洋大人们倍感意外,但是他的回答却丝毫没有让对方觉得踏实。
“目前戒严期间的城防司令是孙烈臣将军,不过很快护自己也不清楚。中国人一贯都是宣扬“擒贼先擒王”的。倘若抓住了袁世凯,必定会大张旗鼓的游街,但目前看来似乎没有这个迹象,说明袁世凯目前还没有落到护可以给他们派一个营来维持治安。保证洋大人们的绝对安全。老谋深算的朱尔典拒绝了,在他看来,这不是保护更像是一种武装监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除了义和团时期,中国人还不敢主动挑衅各大列强的权威,而那一次暴乱已经让中国人吃够了苦头,因此现在也没有必要接受中国人的“保护”,否则各国的颜面何存?眼下他要做的。是尽快从一个纷乱的局势中判断出必要地线索来,这才是一个外交家应该履行的职责。
只是这一次老奸巨猾的朱尔典也被秦时竹骗了,袁世凯已死、段祺瑞被捕地消息让后者刻意地隐瞒了起来,倘若这些消息马上抖落出来,那么各地救援的北洋军必将裹足不前,从短期看能迅速地稳定局势,但从长远来看,却失去了一次藉机消灭北洋武力的好机会,只有最大限度地消灭北洋军的实力。才能真正统一中国。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话现在虽然还没有人说起过,但秦时竹是极端信奉这条至理名言的。
在这样地刻意安排下。接触到袁世凯和段祺瑞消息的警察都被控制了起来,在这个方面陆建章很有本事,只消一句“不得乱说,否则全家死光”的威胁就足以让下面这些警察闭嘴,再加上每人10个大洋的封口费,他们一个个地拍胸脯保证不会泄露半点消息。短暂的混乱局面过去后,京城的秩序慢慢地恢复,所有官员得到的指令是“戒严期间,一律军管,除少数行政人员留守值班外,其余一律放假,何时回来办公静候通知,在此期间薪水照旧。”大小官员虽然迷惑不解,但却异常合作,这等于是数天的带薪休假,他们坚信不管后果怎样,他们都能安然无恙,至于局势如何,谁都会在心里暗自猜度,这可是大洋所禁止不了的,自然面上只能保持唯唯诺诺地态度。
同样地消息自然也会传到美国公使馆内,秘书了解到通报的情况后已向芮恩施公使做了汇报,此刻,后者正端坐在略微有些发旧地办公桌面前,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连秘书给他送来咖啡都浑然不觉。
“先生,您是否在为局势感到担心?”秘书是一同跟随芮恩施上任的,对他秉性非常了解,来中国后还没有看见公使如此长久的思考。
“不,我不担心。”公使摇摇头,随即便发现了桌上的咖啡,刚端起来一股醇香就飘进他的鼻子里,公使笑着对秘书说,“今天你煮的咖啡似乎格外香甜。”
“谢谢您的夸奖。”秘书随即补充说明,“其实我每天都是按照同样的步骤和方法为您效劳的。”
“这么说是我发生了错觉?”
“不。先生。我宁愿理解为有一些事情深深打动了您。让您感到是那么地美好。连咖啡都更加可口了……”
“查理。你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想必你一定是用甜言蜜语打动了未婚妻吧?”芮恩施心情真地不错。居然有心情和秘书开玩笑。
“您又取笑我了。”秘书脸微微一红。随即又问道。“不过。说真地。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这么高兴。”
“是地。虽然还没有变成现实。但我已经看到了成功地曙光。”公使放下咖啡杯静静地说道。“这是我们自从五月份遭受挫折以来最大地转机。”五月份。由于和列强在众多问题上地不一致加之使东北问题国际化地企图被日、俄两国所拒绝。美国退出了六国银行团及相应地善后借款。这对于美国在华势力地发展。是一个不小地打击。
“转机?”秘书不解地问道。“您指护占领了北京,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局已定,恰恰相反,南方还有为数众多的北洋军,我个人甚至认为中国可能会爆发一场血腥的内战。”秘书眨巴着眼睛说道,“而且,北洋集团的领袖袁世凯总统和段祺瑞总理目前都下落不明。他们对于北洋军都是具有高度号召力的人物,这可能会带来战事的旷日持久。”
“难道你认为北洋军能在武力上能与护可是打败了俄国人的部队。还有,我们地军事观察员发回来的报告也认为护在军事能力上可能更强一些,但千里迢迢赶赴南方作战,我对他们的前景并不看好。更何况还有俄国人和日本人在旁边盯着,万一秦时竹抽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