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长。这混蛋怕是烟瘾犯了。”陆建章凑到葛洪义的耳朵边说道,“要不要给他打一针?”
葛洪义不置可否,却依然是笑眯眯地盯着铁良:“铁良,你只消说一声要死还是要活?你要死,我决计不拦你,水也不用给你了,你要想活,马上自己说一声……”
“活……活……我要活。”毒瘾发作地铁良兼之以巨大的精神压力。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嗤”的一声,看守又熟练地将东西注射进了铁良的静脉,刚才还生不如死的人在片刻之后又进入了半虚幻状态。
“我要活,告诉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很简单,复辟这个案子你要把指使你地主子交待出来,我已经做过鉴定了,诏书是真的。如果没有人指使。很难想像只是你铁良个人所为,你如果拒不交待,可以,那么所有的罪名都由你铁良承担,你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够我们砍的;如果你想活,只要认认真真地交待就可以,一旦交待出了主子,你就是从犯。从犯嘛就可以从轻发落,判你个十年八年的,然后你再申请保外就医就可以在家里继续做你的富家翁去……”葛洪义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全在你一念之间,我没功夫和你废话。”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铁良的阵脚已完全乱套了,他何尝不明白葛洪义的意思,对方是希冀借着这件事情发难。然后顺藤摸瓜整个牵连出皇室,究竟是自己背黑锅还是选择转嫁矛盾,可谓是生死攸关地事情。
看见铁良这副样子,葛洪义知道已有九分把握了,便故意对陆建章说:“去通知行刑队5分钟之后行刑,这种复辟要犯,上头盯得很紧呢……”
陆建章会意,狠狠瞪了铁良一眼:“铁良啊铁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你的忌日喽……”说罢转身要走。
铁良大急,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摇晃着捆在身上的铁链。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别……别,我招,我招……”
当下,铁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以后,立刻爽爽快快地交道起来,不仅“交待”了他如何从内务府主管世续那里弄到诏书和玉玺,而且把勾结俄国公使意图寻求外援的事情也交待了,更把袁世凯倒台时清室内部的那场讨论会经过叙述了一遍;还按照葛洪义的要求和提示,隐隐约约把复辟地主使指向皇太妃、载沣、陈宝琛等人。
秦时竹看过葛洪义带来的供词后,拍案大怒:“果然贼心不死,真有此事。”
“若是清室单单妄图复辟也就罢了,更可恼的居然还试图勾结列强,此风不刹,国无宁日。”
秦时竹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后,下定了决心:“既然张勋、铁良都已经交待,那不妨以此为突破口,永远除掉这个后患。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不仅要将复辟势力连根拔起,而且永远要杜绝他们复辟的念头。”
“好!”
“在时机选择上,要把握住,清室在遗老遗少心目中还有一点地位,在普通民众中也有不可小觑的号召力,要等我正式当选总统后才可发难,我们不发力则可,一发力则必须将对方完全打倒,使其永远没有翻身地机会。”
“要在ròu_tǐ上消灭吗?”
“那倒不必,不过总要杀几个凑凑数的,就是不治复辟这个罪,光是他们在前清时期吞下去的民脂民膏也得给我吐出来。”秦时竹告诉葛洪义,“方才议会特别法庭已就袁世凯集团的案子审理得出了一些初步性意见,并送来了报告。关于暗杀吴禄贞一案,认定是袁世凯通过袁克定指派他人所为,但由于袁世凯当时代表清廷,与吴禄贞是敌对势力,因此不算违法,只能谴责;暗杀我一案,也认定是袁世凯通过赵秉钧下得手,理由同吴禄贞案,也不违法,只能谴责;谋害张振武一案,是黎元洪和袁世凯合谋,各自为了不可告人之目地而进行的政治谋害,由陆建章具体执行,张振武无罪,恢复名誉,厚恤其家属,黎、袁是主犯,应予追究责任,陆建章等其他人虽有一定责任,但基于公务行为,免予追究……大选完毕后,特别法庭将集中审理影响最大,难度最高的宋案。”
“看来袁世凯这头基本上要忙乎完了,我那还得加把劲。”葛洪义若有所思,“最近国民党内一部分人上蹿下跳,很是不安分,也得治治。”
秦时竹笑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国民党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吧,不可四面树敌。”
自从宣布成立特别法庭后,新闻界对于案子的审理进程一直没有放松过,套用京城资深记者的话说,每天都有猛料爆出,如果错过,别的报馆吃肉自家恐怕连汤都喝不到。为了兼顾审判和大选的形势,各主要媒体都派出了庞大地记者团,别的不说,光是外国记者就来了10多家。在北疆系进入中央后,原本只是人民党的通讯社――华夏社越来越具有官方色彩,他们依靠着固有的特殊关系和关照,总是能够刨出独家新闻来,再加上护国战争时期的独家战争报道和政治内幕揭露,让这家后起之秀一夜间成为业界翘楚,不仅总部随之搬迁到了京城,各地也纷纷设立了分社或者记者站。下属的《人民日报》和《新华》杂志的销量一涨再涨,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以《人民日报》为例,每天8个版,分为统一板块和地方板块